吳世勳乘坐的航班中午起飛,到達希斯羅機場時正是倫敦時間下午六點左右。他結束了在日本的A-NATION公演後一個人坦坦蕩蕩地就來了,還耳提面命地要求肖潇務必親自來接他。
嘿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見外哈。
雖然就沖着之前他在首爾送過她的緣故肖潇也會去接機的,但時不時的還會被他清奇的想法迷惑,好吧,在他們的相處裡大概是沒有尴尬和扭捏的瓶頸期的。
“怎麼才出來。”肖潇抱怨,遞給他咖啡。
他把眼鏡拉下來卡在鼻尖,臉上神情舒展,空氣裡還有輕輕的笑意。“在等我啊。”
肖潇說完沒覺得什麼,但是被他的語氣一吊憑空多了幾分旖旎,好像她說的不是等他而是幽會。不等你等誰,她哼聲:“那你跟不跟我走啊——”
吳世勳提起包,上前越過她一步再回頭,“出發~”跟着到了車前,他自動自發地坐了副駕,然後舉起咖啡和手提包眼神示意。
幹嘛?還要給你系安全帶呀?肖潇飛了個眼神過去,伸手接過他的咖啡放下。吳世勳歎了口氣,委委屈屈地自己拉過來綁好。
行李塞到後面,他一坐端正就清清白白地問:“你住哪裡呀?我定個近點的地方。”
肖潇斜了他一眼,“得了吧,一個人來倫敦我還能把你扔酒店呀。家裡房間多的是,早收拾好了。”
“這不好吧……”他側過臉,語氣一本正經,眼裡卻隐隐有幾分頑皮。
“又不是沒住過。”她眉梢輕挑,隻覺得他一肚子壞水。
從希思羅機場到市中心基本要半個多小時,肖潇開得不快,但倫敦的夏季日照時間很長,到家的時候天也還沒黑。切爾西在泰晤士河北岸,沿着國王路拐到了埃爾姆公園路附近,她漸漸在一處聯排别墅前停下車。
社區很安靜,典雅的磚石外牆,台階上四根高大的羅馬柱隔出三扇古典門廊,正上方的雕塑跟Pediment上的設計相互呼應,廊下正立着兩位英倫紳士。吳世勳眉頭一跳,迅速回身拽住了她将要下車的手臂。
肖潇疑惑,“怎麼了?”
“a ni……這就是家裡了?”他眨眨眼。
肖潇朝門口看了一眼立刻就有些發窘,“啊,平時不這樣,你要來做客才這樣的。”
他們在這裡停頓的功夫,有人為他們拉開了車門,她順勢介紹:“這位是管家丹弗斯先生,旁邊是他的助手——我的朋友,吳世勳。”
一通問候,他終于在主會客室坐下微笑看她,雙眼似有千言萬語,“說吧,家裡還有誰在。”獨處果然是幻想。
“這得問丹弗斯先生,怎麼了?”肖潇莫名乖巧,“我隻留了最喜歡的做飯阿姨,安保都已經打發回上海了。”
吳世勳環視一圈,“逢舟已經走了?”
“她陪我安頓好就先回去了,我說要一個人念書是認真的!”她信誓旦旦地強調。
此一人非彼一人啊。不過他已經習慣她的做派,因此不僅沒有異議還能閉着眼誇她,“做得好,這樣我也放心了。”他說着拿出了帶來的禮物,“慶祝你升學!這是俊勉哥準備的,還有我們這次回歸的新專輯。”
“啊!快給我看看~”肖潇驚喜地接過。
禮物是一支色調十分驚豔的賽璐珞鋼筆,顯然是一個設計師品牌的手工制作款。專輯是private版本,金俊勉在面上寫了祝福後重新用彩紙包裝的。她念完,找了拆信刀打開,沒翻幾頁就掉出一張小卡。
肖潇撿起一看,吳世勳也勾過頭,“誰啊?”
“唔…我沒見過,挺帥的。”她研究了一下,把人像面翻轉過來給他看。
“啊我親故KimKAI。”吳世勳擡手接過,下一秒就是:“沒收了!”
肖潇撫平了書頁好笑地看他一眼,皺了皺鼻子,“那你的呢?”
“想要我的小卡?欸咦——我人都在這裡,照片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吳世勳故意調侃,還壓低了聲音仿佛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悄悄話。
她眼睛一瞪,立刻從旁邊的花瓶裡抽了一支花丢過去,“我說禮物!禮物!”
吳世勳馬上伸手接住這朵飛來的橙色薔薇,朗笑着捏在指尖轉了個方向,意有所指,“這可不是我算好的啊——”
肖潇:?
他攤開掌心伸到她面前,一個有着歲月痕迹的古董珠寶首飾盒。
她擡眼瞄他,這大小…
吳世勳又往前送了送,肖潇才略有忐忑地就着他的手慢慢掀開了上蓋。
一枚橘粉色的薔薇花胸針。細膩入微的筆觸和刻金技藝,閃耀的鑽石花蕊和枝葉,她有印象,這是來自寶詩龍1960年代經典的玑镂琺琅花卉系列,很難遇到的款。
Eglantine……Eglantine……肖潇握着這枚珠寶心裡默念,視線匆匆掠過她剛剛丢向他的那支薔薇,怎麼會連色調都這麼相似?這局面有點複雜了。她仿佛感覺到了一股蒸騰的熱氣正有些猶疑地回旋着在她臉上尋找落點,似乎某種微妙的平衡即将被打破。
吳世勳欣賞了一會她靜默表象下的驚惶,終于捏着花枝施施然開口,“不喜歡嗎?你偏愛的自然風格——”
“……很漂亮。”
肖潇忽然想拿走他手上的花,被他偏身躲開,又見一聲輕笑,“幹嘛。不能太貪心啊,這朵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