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在MONTECAO的玻璃溫室,位置很隐秘,裡面種滿了綠葉植物,望出去依稀可見外面的風景。聖保羅村的建築極具中世紀風情,狹窄的巷子和石闆路,附近擠滿了古董店、舊貨店和藝術家的工作室。
桌上的咖啡熱氣氤氲,似乎蓋過了舊巴黎的清冷色調。肖潇從他那移開視線,懶懶應道,“會回的。我這還有事兒沒完呢。”
她不想把還沒确定的事拿出來說,就随口講起了别的。
年前她從外婆的收藏裡翻出了一頂古董蘆葦枝葉冠冕,問了外公才知道當時是覺得缺了幾縷看着不甚大方才被收起來了,一直也沒人動。本身是可拆卸組合多用的,肖潇看了看有心想改回項鍊,決定委托CHAUMET進行修複。
誰知肖潇把這頂冠冕送去後,他們拿出了一枚蘆葦胸針表示散失的部件早年間被回購了,隻是冠冕主體一直不曾現世,這枚胸針也僅能作為單獨展品陳列在品牌的曆史展廳。
負責人動情地說這是跨越百年、跨越東西半球的相遇,并懇請她出借用于今年CHAUMET在中國故宮博物院的高級珠寶展。
“所以你答應了嗎?”金俊勉好奇地發問。他們的日常截然不同,聽肖潇分享故事總是能見識到很多新奇,兩人都聽得起勁。
肖潇歪了歪頭,示意他們猜。
“我覺得沒有。”吳世勳動了動椅子,推理道。
“嗯不錯,答對一半。”肖潇點了點頭,笑着解釋:“原本是沒有打算的,事實上我們互相想買回對方手裡的那部分,沒談攏呢。到巴黎之後他們又約了我兩次,這回話說得實在合情合理。”
距離故宮博物院的展出僅有一個月,但CHAUMET遇上了大陸關于奢侈品推廣和名人宣傳的政策收緊,調整了宣發策略。
焦點從純品牌商業行為的高級珠寶展轉為中法珍寶展,意為獻禮中法兩國間的藝術文化交流活動,在展品設置上肖潇這頂冠冕和原先拆下來的胸針部件就比先前更加符合主題了。
“……所以最終決定成人之美了。”從大義上考慮此時出借也更合适。另外她沒說的是,作為頂級珠寶品牌,它的設計和産品足以引領消費者對寶石的認知及興趣,司岚原就與其有合作,她問了黎女士也答應了。
故事獲得了圓滿結局,但吳世勳沒忘最開始的話頭,“那你最初計劃的改裝?”
“項鍊隻能先緩緩了,應該會先作為冠冕陳設吧。”今天有空,回麗茲的時候可以順腳過去看看。肖潇講完了自己的事,又問他們最近在忙什麼。
“我們?就演唱會、放送局來回跑,有空了就像這樣出來玩玩。”
肖潇羨慕,“真是井井有條。”
“不知道去哪的話就來我們演唱會玩吧。”金俊勉邀請道。
肖潇皺了皺鼻子,委婉拒絕:“我最近應該不會去首爾。”
吳世勳看了她一眼,敏銳地覺察到她似乎有點抗拒,心頭微微一緊。他眨了眨眼,“巡回懂不懂,最近可沒有在首爾的。”
“那在哪呀?”
他微微勾唇,直接翻出行程表劃了幾下,“自己看。”
肖潇湊過去,“…新加坡這些都趕不上,唔,LA這場倒是可以,五月初在橡樹泉花園有個慈善活動要參加而且我還要備考,或許可以提前過去。”她沒全然敲定,到底還有一個多月,也說不準。
吳世勳也沒有一定要她來的意思,探清她對首爾的回避不是無差别覆蓋後就安心多了。他點點頭,“你來的話,找我…或者俊勉哥都可以。”
金俊勉微微笑了笑,端起杯子遮住嘴角點了點頭。
巴黎的傍晚前奏明朗又惬意,他們結束出來門口沒看見來接肖潇的車都有點奇怪。見她拐彎,吳世勳擡了擡帽子,“你去哪,車呢?”
“什麼車?噢,我打算自己騎單車回去~你們怎麼來怎麼回吧。”肖潇打量了一眼來接他們的車,甩了甩包徑自往外。她很久沒有自己出行了,說起來還有點歡快。
他倆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太放心,金俊勉開口:“我還有點事,讓世勳陪你回去吧。”
“啊?”不用啊。
“诶?”吳世勳短促地輕聲一疑,“哥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金俊勉看着倆人純摯的雙眼,艱難咬定,“是啊,你把Joya好好送回去。”
肖潇一向不喜推來阻去,就沒拒絕他們的好意轉身先行,“那一起走吧!”
旁邊就是1号線的聖保羅站,附近停了很多公共自行車。肖潇教吳世勳買了張7天通票,又強調:“跟緊我啊,交通規則注意,出發~”
他歪歪扭扭地适應了一會才馴服“座駕”,趕緊跟了上去。不同于昨天華服夜宴的名利場,今天他們都穿得頗為低調完美融入街頭,穿梭在天光與建築之間,自由變奏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