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大型會議,修真界叫得上名号且有空的人物基本都來了,自然,當年大戰也差不多是這些人。
以至于在符予初走進來的時候,大殿裡的氛圍變得有些凝固。
但是衆人在注意到符予初肩頭那點淡藍色火焰的時候又收斂了些狐疑的探究目光。
晉源長老伸手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長胡子,第一個打破了沉寂:“吳仙尊,你身後的莫不是弘墨淵魔尊。”
自然是明知故問,先不提符予初曾和他打過好幾次照面,就單單說江湖上對符予初的概述,白發紅瞳,時常披着一件黑色大氅。整個修真界除了符予初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晉源老頭這麼問,無非是不給吳霜台階下罷了。
于是符予初搶在吳霜之前開了口:“你這老頭,才幾日不見,竟又把本尊的臉忘了幹淨,看來缥缈派又懷念我的魔氣了。”
“你這魔頭!”晉源長老本來還饒有興味的打算看吳霜怎麼說,見符予初搶先開口,臉上那點看熱鬧的意味全然消退了,隻剩下豎起的眉毛。
“這裡可不是你弘墨淵,你不會真以為除了魔界還可以為所欲為?”
符予初輕哼一聲:“當年缥缈派可也是在我弘墨淵鬧事,那時候你個晉源老頭要是有這領地意識,也不至于被揍得太慘。”
“怎麼,事後開始反思自己了?”
符予初說話的時候眯了眯眼睛,他的眼睛狹長,尾端微微上揚,現在眯起來竟然像是笑彎了眼睛,好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缥缈派此事已經過去幾年,已經逐漸變成曆史中一點消逝而過了,但是符予初這樣一提起來,大家看看符予初的臉,看看晉源長老的臉,竟然又不約而同想起來那些往事兒。
同樣作為修真界的同伴,按理來講應該站在缥缈派這邊,但是符予初說的不錯,這件事兒裡面符予初确實是人在弘墨淵坐,禍從天上來。
察覺到周圍的視線,晉源長老的胡子都快要起得炸起來,臉色青了又紫,最後袖子一甩,不再說話了。
符予初兩聲輕笑在鼻腔裡面翻滾一遭,配上這樣半眯着的眼睛,無論怎麼看都像是準備要一言不合開打了,衆人皆是指尖按在武器,時刻準備接招。
而站在符予初身邊的吳霜卻面色如舊,他搖了搖頭道:“都這個時候了,先不要提這些陳年往事了罷。”
謝無岩盯着自家師弟和那魔頭站在一起,雖然魔頭現在還沒有動作,但是還是叫人心生不爽,他出聲叫道:“師弟,來這邊。”
吳霜道:“咱們過去。”
自然是和符予初說的。
符予初笑道:“師尊,好像不是叫我過去。”
吳霜扭頭看向身後的符予初,不知道怎麼從上面開出來幾分無辜,又正過身子看向謝無岩的方向,後者解釋道:“我确實沒叫他過來,我隻叫師弟你過來。”
吳霜道:“那是不是也最好叫師尊也過去?”
謝無岩的視線落在符予初肩頭那團無法忽視的鬼火上,面色凝重了些。
符予初見狀,晃了晃肩頭,裂開嘴笑了。
但是别家宗門也不全都是認識裴榭的靈氣的,見吳霜沒第一時間應下,又看見符予初的神色,丹鼎堂堂主武骞臉都青了。
他抱着長刀也補充道:“吳兄,他是個壞人……是個壞魔!他會要你的性命,别被他騙了!”
吳霜聞言看向武骞方向道:“何出此言啊。”
武骞指了指符予初的臉道:“你看他笑的陰恻恻,肯定是在心裡面想怎麼大打出手呢!”
吳霜聽得莫名其妙,轉過頭去看符予初,就見後者面色看起來如常,甚至還帶了點無辜的意味:“……師尊。”
“卧槽啊!”武骞在背後罵出聲來,“符予初你個……怎麼還變臉的,裝什麼可憐啊,惡心死我了!!”
吳霜回過頭來勸阻:“我沒覺得他想惹事兒。武堂主你先别生氣。”
“我不可能不生氣!”武骞刷一下擡起手指着符予初的鼻子,“隻要想着和這樣裝模作樣的魔頭在一起合作我就要發瘋,就想用頭撞牆去!”
吳霜剛想開口,就聽大殿大門旁邊的牆壁“轟”一聲被踹開,塵土飄揚,激得衆人紛紛咳嗽,一時間迎着光竟然看不清對面是誰。
符予初沒有肉身,倒不覺得刺激,笑着說:“武堂主還真是厲害,出言便能成真,這萬劍宗的議事廳還真就被你撞了個大洞出來。”
武骞一聽,臉從青色直直變成了黑色,衆人一時間也啞然失笑。
下一瞬,濃濃灰塵散去,還沒見到後面身影是誰,一個怒氣沖沖的女聲就先從外面闖進來:“符予初還敢回來?誰放他進來的?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的!”
這人正是苗素了。
她大步流星的走進房間,擡手一揮,灰塵盡數散去。
甚至省去了環顧四周的步驟,隻是一進房門雙眼就緊緊盯在符予初身上了。
看見後者無所謂的神情,苗素更是心頭怒火熊熊燃燒,把手上的長劍揮得破空直響:“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