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吳霜轉過頭看向符予初:“你希望我多陪你兩天嗎?”
符予初道:“我希望師尊您能多陪我兩天。”
吳霜沉默了下,道:“我是打算回萬劍宗的。”
符予初點點頭:“我會叫人給您收拾行李。”
“但是既然我的小徒弟都這樣請求我了,當師傅的留兩天也不是不可以。”吳霜繼續道。
符予初愣了下,一時間嘴邊你我他紛飛,竟然沒說出一個完成的句子,而吳霜已經在這點時間裡,把手中天下長劍扔下,一隻腳踩在劍身上。
“再愣什麼,還是魔尊有更高端的回家方式?”吳霜道。
符予初手邊還是搓了一半的回程符咒,聞言卻默默地收回了手,指尖探到了腰間:“不,無獨也休息了十幾年了,該他動一動……”
聲音戛然而止,符予初這才發應過來無獨還在那個時空沒有帶回來。
吳霜見狀,擡手把自己之前配在腰間的無名素白佩劍遞給符予初。
時隔十幾年,符予初再次禦劍飛行,但是踩着劍在空中飛行的感覺卻并沒有太陌生,也許是之前的陣法經曆嗎,讓符予初對禦劍飛行适應良好。
吳霜這把無名之劍并沒有劍靈,所以是平穩的飛行狀态,但是天下可就不一樣了,作為幾十年來重新獲得自由的長劍,他在載着吳霜飛行這件事兒上展現出一種近乎誇張的積極和熱情。
具體表現就是飛快的速度。
符予初看着面色難看的吳霜,默默地提高了速度。
吳霜道:“再這樣就把你重新插回去。”
天下叫道:“你舍不得!”
吳霜:“……你看我舍不舍得。”
天下思索了下吳霜的話語可信度,可憐巴巴的把話頭轉向了符予初:“符予初……大恩人,你會幫幫我的對吧,你會勸你師尊的對吧,你會……”
說到一半的話突然斷了,空氣中一時間隻能聽見呼嘯的風聲和禽鳥的啼鳴,符予初擡頭看去,就見吳霜指尖亮着一點蒼白色火焰,原來是把天下劍禁言了。
符予初笑了,道:“倒真是方便的方式,師尊怎的不和他繼續辯駁?”
吳霜瞥了他一眼道:“毫無營養,有甚麼刻辯駁的。”
“師尊以前可不是這麼教我的,那時候您明明說縱使身處鬧市,隻要心靜專注本我,自然就不會聽見外界聲音。”符予初裝模作樣學道。
吳霜道:“因為聽見你的聲音,我的心就不靜。”
符予初愣了下,調笑的話頭又被吳霜一句話堵在喉嚨口,竟然硬生生的被這點幹硬粗糙的話憋得臉頰通紅,連帶着耳朵和脖頸都隐隐又燒起來的痕迹。
吳霜帶着點悶悶的笑聲從邊上傳過來,符予初也來不及估計吳霜這樣的冷面怪物對着自己笑起來有多麼的罕見,隻是僵硬的,一卡一卡的轉動着頭顱,梗着脖子道:“……您别笑我。”
吳霜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符予初,”
符予初在一人一劍面前,整張臉似乎急速燃燒。
就見他踩着腳下的長劍晃悠着颠簸了兩下,随即一言不發的徑直向斜前方栽去。
速度之快,轉眼間就隻能看看見因為狂風而被掀起的大氅羽毛,吳霜盯着那個近乎倉皇而逃的背影,十分少年氣的裂開嘴笑了。
天下已經被解開了禁言,聞言問道:“在笑什麼?”
吳霜道:“你不知道吧,符予初這個人,相當的講究自己的着裝打扮。”
天下道:“這有什麼不知道的,之前的魔尊不都摸什麼穿什麼,就他又是绫羅綢緞又是珠寶首飾的,自然是講究的。”
吳霜搖了搖頭:“這是一方面,你有沒有看見他剛剛會用魔力護着自己的周身,不讓風吹到他?”
“啊!是這樣的。”天下道。
“這就對了,”吳霜指了指那個已經變得小小的身影,“他現在連防護罩都忘了打開了。”
天下愣了下,揶揄道:“所以你還真是惡劣啊,就這樣作弄小孩兒。”
吳霜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年輕的小吳霜?”
天下反駁道:“誰是小吳霜了,誰是你,我是劍靈是天下好吧。”
吳霜搖搖頭,“當初就不應該給你捏自我意識出來,現在都會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天下還要說些什麼,就被吳霜打斷了,他之間上跳躍的光芒微動,“快點吧,追上符予初。”
符予初早就看不見蹤影了,但是目的地是弘墨淵,也沒有什麼找不找得到的意外,他踩着天下,依舊是從拍賣行的地界進入弘墨淵。
這次他沒有需要躲着的人,倒也沒有改變自己的臉,他揮一揮手,把天下重新收回腰間,環視四周,卻發現周圍和剛剛離開的時候并不太一樣。
衆魔行色匆匆,各色商販更是搬着自己的身家準備離開,吳霜湊到賣鬼修紙錢的鋪子前面拍了一塊碎銀,問道:“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