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戴着新皮的吳霜急急跳下高台去接,台面上一時間隻留下苗素。
苗素看着不知名的陌生男人接起謝無岩,竟然十分失望的歎了口氣:“謝無岩,你還是這樣……讓我失望,那年師尊和符予初決戰是這樣,今天又是這樣,什麼時候你才能抛棄所謂的掌門職責,真的站在我們這邊。”
姜畢倒是不解了,他終究還是魔族,縱使這些年也了解了不少人類交流的習性,但是這樣複雜的關系還是第一次見,他皺着眉頭思索半天無果,竟然翻下了圍欄,跳到高台上。
“所以你想和我說明什麼?”
苗素指尖靈力微動,把無措坐在高台上的女孩子托到了地上,擡腳把她爹也順便踹下去了。
收拾好垃圾,苗素這才擡起頭:“我的意思在最開始就說了,今天就算是符予初站在這裡,我也是照打不誤,你算個屁。”
姜畢怎麼能沒聽見這句話,倒不如說他正是因為這句話才從出現的。
他這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符予初——這樣說倒不是完全正确,畢竟“實力至上”是他從小接受的教育。
從能力上來說,符予初确實是更強,但是從常理來講,他隻是個毫無血統的人類,怎麼可能和自己這樣的嫡系長子相比!
明明自己前三十年的人生都是被所有人默認下一個魔尊的,權利和資源都應該在自己手中緊握!
但是這一切都在那個夜晚……全都變了。
一個人類魔修突然橫空出世。
這不是什麼稀奇的故事,畢竟這些年“誤入歧途”修士不是多麼罕見的事情,那天晚上自己還和父親提起這件事兒。
父親對自己說:“這有什麼可在意的。”
也就是那天晚上,他的父親死于非命。
符予初的手段十分符合魔族口味,并不是歹毒的謀殺,而是光明正大的決鬥,那天晚上他披着外套跑來,遠遠看見的是幾乎亮透了的半邊天。
後來魔尊的位置就到了符予初手裡。
他承認符予初的能力,他隻是……有些不甘罷了。
聽見苗素這樣說,他竟然哈哈一下:“符予初?你說符予初?他現在估計正在和他的好師尊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呢!”
空氣一時間安靜了。
吳霜在空中撈着謝無岩的手差點松開,他察覺到懷中自家師兄的熾熱目光,沉默着看向不遠處看熱鬧的符予初。
符予初察覺到吳霜的視線,一時間竟然感覺百口莫辯,沉默着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視線轉移到了高台上對峙的兩人身上。
苗素面色已經不能是鐵青,是幾乎已經支離破碎,她沉默了半晌,才道:“……你還胡言亂語。”
姜畢聞言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你要是不願相信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苗素額角抽動好幾下,終于沒忍住擡手抄劍向他辟過去。
姜畢左右閃身堪堪躲過她的兩劍,他終究在實力上還是比不過苗素,直直赢上去隻有慘敗的份,下面那些魔族更是不會顧及他這個“小尊主”的,他就連想多打一都是不可能的。
苗素第三刀過去,終于擡手把臉上的僞裝抹去,露出本來那雙淩厲的眉眼:“還認得我的臉?”
姜畢滾在地上有些狼狽的躲開最後一劍,沒說話,但是下面圍觀的其他魔族見狀倒是起了些騷動。
謝無岩他們或許都有些不認識,但是苗素是真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畢竟這些年苗素堵在弘墨淵罵符予初的日子可不是少數。
符予初看着下面群魔無首的樣子,感覺尊主的未來一眼看得到頭,就感覺自己右手的袖子正在被人拽動。
原來是剛剛的攤主正在拽自己的袖子,後者面上倒不是緊張或者害怕,而是詭異的帶了些期待。
“那……是不是苗素?”
符予初心道苗素的名聲竟然已經如此之大,實在是令人生氣,一邊還是點了點頭。
攤主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了,他像是積攢了好久的勇氣一并迸發出來:“好!那我就可以見到尊主了吧!”
符予初:“……?”
尊主本人思考了好幾秒也沒尋找到緣由,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男人利索應道道:“這個叫什麼苗素的,每次來不都是和尊主打架的嗎?這次估計也是吧,我還沒見過尊主本人,早就想見一面了。”
這竟然還是一個喜歡自己的魔族,符予初默默得出這個結論,實在是找不到别的對話,搜腸刮肚打哈哈道:“說不定這次……不會呢。”
話音剛落,就聽群衆中一陣嘈雜,原來是姜畢這個慫包竟然見了對面是苗素之後開始哭着求饒甚至滿地打滾,毫無任何“行主”的氣魄和面子。
符予初:……誰管管他,好丢人。
苗素果然也這樣覺得,她是喜歡喝魔族打架,但是不喜歡和這樣毫無骨氣一見面就當縮頭烏龜的慫包打架,見狀剛剛那點怒火全都十分憋氣的縮回去了。
她問道:“符予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