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伸手摸了一下,就看見滿手的鮮紅。
而在這樣的紅色液體中,似乎還混雜這一些白色的東西……扭動着。
章矩貼心的解釋:“帶着鬼氣,驅蟲,和腐爛□□的血液。”
光頭男一動不動盯着自己的手章,粗重的呼吸了好幾下——暈過去了。
“哎呀,”章矩面色詫異,“這麼不禁吓。”
他看向邊上還在拼命擦着飛濺到自己手上血液的刺猬頭,“這個人的魂,我帶走了,你有異議嗎?”
刺猬頭哪裡還管得着這惡鬼,他隻是機械的一遍遍擦着手上的血。
他還記得剛剛章矩說的,他們三弟變成鬼就是因為在墳墓裡接觸到了沾染了鬼氣的人的屍體。
那現在這樣的帶着鬼氣的血液直接落到自己身上……
他雖然不回話,但是承認的意味很濃,符予初也懶得等他回答,擡手凝了靈氣,徑直沖着惡鬼的左胸挖去。
這動作帶了點粗暴,随着動作還會逐漸濺出破碎的肉塊血漿。所幸這些東西被一層靈氣攔着,并沒有沾到别的地方,隻是順着他空洞的胸膛自然流下。
何鳴峥吓得失去表情管理。
他要是沒弄錯的話……予初兄體内根本就沒有任何靈力吧。
那現在自己看到的這是什麼?
章矩面色微妙,問道:“你這朋友,師承何人啊?”
師承何人?這人也是自己一個時辰前才搭上話的,從哪兒知道他師從何人。
何鳴峥道:“或許是自學成才。”
章矩道:“自學成才,那倒是……前途無量。”
他這話說的帶了些調侃意味,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打趣還是由衷的贊歎。
符予初摸到了靈核,左手一推,那惡鬼就歪歪倒到砸向章矩方向。
後者從腰間摸出折扇抵住他将要掉落的屍體。
“這位小友還真是……我可是體弱的病人,這樣的龐然大物我又怎麼能承受得住。”他道。
符予初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晶核,靈氣散落回天地。
“前輩,好拙劣的演技。”符予初無情拆穿道,“這鬼身就歸你處置了。”
章矩被人拆穿也不惱,而是問道:“你并不是想要這鬼的靈力,為什麼非要親手殺了他?”
符予初眨了眨眼:“或許我是個變态殺人狂。”
“這是鬼。”
“那就是殺鬼狂。”
這話實在是不走心,敷衍的意味肉眼可見,章矩也不再追問下去了,他揮了揮手:“敢問殺鬼狂姓甚名誰?”
符予初道:“江湖路遠,有緣自會相會。”
說罷,自顧自的走出了小店。
何鳴峥愣了下,選擇追上去。
——
何鳴峥是在一個樹蔭下面找到符予初的。
後者不知道從哪兒順了個鬥笠蓋在臉上,正躺在手臂上,似乎睡得正好。
“來了?”
聲音從鬥笠下面悶悶的飄出來。
何鳴峥道:“剛一出店門就被外面的百姓圍住了,纏着我問了好久才放我走。”
符予初:“嗯。”
“嗯什麼。”何鳴峥規整了一下自己的外袍,也在符予初旁邊坐着,“你怎麼擠出去的?”
鬥笠下的聲音:“我說我是個無辜路人,後面的那位金色的公子才是大俠。”
何鳴峥:“……”
正欲發作,就見符予初抽出手撥開了那個鬥笠,“餓了。”
何鳴峥:“什麼意思?要我請你吃飯嗎?”
他的語氣是嘲諷和不滿,明顯還在氣頭上。
符予初:“不行嗎?”
何鳴峥:“……”
他确實不差這點錢。
于是他妥協道:“餓的還真快,吃什麼?”
符予初想了想:“春滿園。”
“你還真會吃……春滿園是百花谷最貴的飯店。”
“我也隻是剛剛出來的時候聽見有人提起來而已。”符予初道。
才怪。
自己以前也經常會去春滿園吃。
就這樣,兩個人又去春滿園吃了飯,喝了幾杯之後天色漸晚,在考點旁邊的客棧住下了。
臨近考試,物價飛速上漲,幸好何鳴峥有鈔能力,這才住上了房間。
夜色還沒徹底降臨,何鳴峥呼呼大睡,符予初又重新跑出來,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很多搶不到客棧的修士就坐在原地修煉。
路過下午抓鬼的那家小店,被自己一拳打爆的牆已經填補好了,隻是外觀看起來十分粗制濫造,像是衣服上打的補丁。
還在營業,但是沒有人敢去吃了,甚至這周圍都沒有人敢經過。
傍晚,略顯空曠。
這時,門被打開,裡面走出來一高一矮,一白一紫兩個身影。
符予初在的位置隻能看見兩個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