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衣服輕薄,元寄楚在沈識章身上摸了一圈都沒找到筆記本藏哪。
最終在駕駛座左側儲物的地方找到一個薄薄的本子,字迹遒勁,筆走龍蛇,标題卻寫着:
[馭夫神術]
……槽點太多了,元寄楚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裡面的确就是《大學生戀愛技巧》這門課的考試重點,且是細細整理的精簡版,這種純靠背和稍微理解就能學會的功課,零基礎的人來看都能迅速上手。
駕駛座實在太擠了,元寄楚心想。
其實駕駛座本來挺寬闊的,容納兩個人才顯得擠。
元寄楚急着背沈識章整理好的筆記,根本沒時間轉移位置,挨着沈識章蹭啊蹭,在後者腿上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坐好。
沈識章低低喘了口氣,薄紅色的眼皮輕掀:“來找我,就是為了看我的筆記嗎?”
空閑的手,在手铐束縛下艱難護在元寄楚頭上方,免得他磕到車頂。
元寄楚分出眼神看他——難不成呢?
既然已經将通關的重要道具拿到手,元寄楚再也懶得去編造什麼理由讓沈識章信任自己了,速速翻閱起筆記,簡直把自己當成這輛車的第二個主人,還直接夠着手去取旁邊的礦泉水,噸噸噸飲下一半。
礦泉水放在車載小酒箱裡,元寄楚拿的時候,難免又在沈識章身上晃了晃。
沈識章閉眼,常含笑的眉目,竟透出幾分脆弱:“别亂動了,元寄楚。”
“……求你了。”
本隻顧着自己坐着是否舒服的元寄楚,才意識到壓着學長不太好,于是乖乖往邊上挪了點:“哦。”
他覺得學長不舒服應該是因為這破手铐。
可系統也沒教他怎麼解開,他也不敢解,怕沈識章打自己。一直到遊戲結束,沈識章估計都得維持這難堪的姿勢了。
這麼小點地方,沈識章要是揍他,他逃也逃不掉。
趁着考試時間還沒到,元寄楚将沈識章物盡其用起來,時不時指着筆記上看不懂的地方來詢問沈識章。
可能是手铐真的讓人很不舒适吧,沈識章鼻尖冒出些細微的汗,垂着眼睫,回答元寄楚問題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這道題考的……小明當小三時的心理形象,應該從優點和缺點分開羅列。”
“我不懂,”元寄楚困惑地擰起秀緻的眉,“都當小三了,還有什麼優點嗎?好難哦,我隻能想到自甘堕落這個答案。”
怕走火,沈識章早就擰了鑰匙,車載空調也停止運作,隻微微在出風口吐着涼氣,依稀能聽見低頻率的嗡嗡聲。
午時的停車場四下無人,封閉的車廂攏住四方天地,溫度好似在元寄楚輕啟飲飽水的濕塌塌唇瓣時升高幾度。
沈識章思緒無端放空,盯着元寄楚說話時隐約露出的肉圓舌尖看。放緩了語速,講解這道題的答案:“這不叫自甘堕落,這叫情難自禁。”
一點也不懂。
但是學了一個新成語。
元寄楚抓抓頭發,決定死記硬背。
一小時學完一學期的内容簡直難不倒他,他又将筆記從頭翻了一遍,苦思冥想認真學習時緊緊抿着唇,粉嫩小巧的唇珠顯出豐盈的翹翹弧度,很好親的樣子。
“我想喝水。”沈識章的喉結微微下壓幾分。
元寄楚專心看筆記呢,哪有功夫關懷沈識章,下意識地擰開自己手中這瓶,遞給沈識章。
都送到沈識章面前了,元寄楚忽然想起來,要收回礦泉水:“學長,這個我喝過,沾我口水了。”
不願給沈識章喝的意思。
回應他的是沈識章的沉默,礦泉水上傳來一點阻止他收回礦泉水的力道。
沈識章抵住瓶口,舔掉上面一點清澈的水珠。元寄楚以為他渴極了,也顧不上這是不是經過自己嘴巴的二手礦泉水,十分貼心地擡高底端,方便沈識章來喝。
元寄楚全然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心不在焉的作态,反而灌得沈識章差點嗆住。
……沈識章的臉色都較之先前紅了些。
倒不是嫌元寄楚粗心。
在他眼中元寄楚的手腕細得一折就能斷,食指和大拇指虛虛一圈就能括住,着實可憐,真不适合喂人喝水。
他這個被元寄楚禁锢住自由、連喝水都做不到的人,倒是反思起自己是否在強人所難了,低低向元寄楚道謝:“麻煩你了。”
礦泉水的主人本就是沈識章,莫名其妙嘗了元寄楚的口水,元寄楚還蠻愧疚的:“對不起啊學長,我再去給你拿一瓶。”
“不用。”沈識章搖頭。
揣在兜裡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元寄楚将筆記大緻浏覽完,才有空拿出來看一眼。
全是陳見越發來的。
他真的好奇副本設定裡自己和陳見越到底是個什麼關系,以至于對方孜孜不倦地騷擾自己。
說的話也蠻難聽的。
[連沈識章你都信?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對你生氣啊笨蛋元寄楚!!!]
對方發來的消息占據了滿屏,先是污言穢語得要草死元寄楚。
再精分般打了許多字的道歉求饒小作文,小小考試而已,他完全可以帶元寄楚拿滿分。
讓元寄楚聯想到高中時教室後排不愛學習的那幫人,裝得有多兇有多狠的樣子,其實發了一百條消息隻會罵“笨死了”和“草死你”。
元寄楚的回複言簡意赅:[滾。]
他将這個叫陳見越的人騷擾自己的事情告訴了沈識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