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就是卧室。
不一會走出來想到什麼主意,理所當然地說:“我這隻有一張榻。”他指了一處地:“因為我的房間從不迎客也沒有備床,今晚辛苦江少爺睡地上了。”
“正好我有個箱子,裡面專門盛放新床套和被褥毯子之類的,我去找給你。”
說完他又去到另個房間,這次進去卻沒有很快再出來。
江贖悠悠走到僵在箱子前的許契身邊:“怎麼貓着不動了。”
他看過去,見空蕩蕩的箱子瞬間了然:“看來今晚隻能擠擠了。”
許契沉默,早知道剛才從規堂順個毯被來了,枕頭也行。
他們現在這微妙的關系同床共枕真的合适嗎?
江贖不管合不合适,十分自覺的說:“放心,我這一身從上到下全是新的,來之前人也洗過澡。小先生不會介意吧。”
“……”
夜半。許契自桎梏中醒來。睜眼就是放大版江贖的臉,他的腰還被某人恬不知恥地攬着。
掙紮片刻結果被桎梏的更加牢固後許契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為什麼要答應?
讓這位不食人間煙火心眼缜密心思賊多的少爺去自生自滅不好嗎?
想到這許契閉眼呼出一口氣。
腰間手臂散發即使有衣服遮擋也擋不住的熾熱。
許契自暴自棄地回想。
自己多久沒跟人這麼親密過了。
他現在别扭的神情搞得他像真十幾二十歲小青年一樣。
……
要真是十幾二十歲小青年就好了。
翌日。
紙人羽終于從百忙之中抽出空,親自過來取結果。或許是擔憂紙人出事,所以并沒有讓紙人來交接,而是親自來接。
不過這也正中某神棍的心,這樣解釋什麼可比轉告方便多了。
規堂。
紙人羽來時許契正在跟陳小斧說明名字。江贖站旁邊饒有興緻看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
“陳小斧,是你的名字。”
“che……陳,小,f……夫。”
許契耐心糾正道:“是陳,小,斧。”他似乎很喜歡這種教啟蒙小孩的感覺。
“陳,xi……斧。”
“是小。”
“陳,小,xi……小”
“……”許契扶額,江贖噗嗤笑出聲。陳小斧瞥見他的笑顔,下意識也笑出來,依稀能見幾分江贖的影子。
唐家男子一大早上不知所蹤。許契認為他現在應該在真契寺某處溜達呢也沒管他。
紙人羽一進規堂就見這魔幻的一幕。肩上一路叽叽喳喳的紙人們也瞬間安靜,看菩薩大人像教啟蒙小孩一樣教一位有高中生那麼大的少年。
紙人羽咳了一聲,堂内三人齊齊把視線投向他。
紙人烏烏扭身對堯堯耳語:“嘻嘻菩薩大人又在發善功德了。”
堯堯有模有樣:“什麼時候紙人羽也能這麼耐心的教堯堯啊嘻嘻嘻。”
紙人羽:“……”
那邊陳小斧瞧見紙人眼亮了一下。
許契向紙人羽示意找座聊,剛轉過頭準備繼續教某口齒不清的傀儡時。就見傀儡本儡列起他那嘴角賤兮兮的沖他笑着,眼也眯了起來……
一點不見近日相處裡的呆萌。
許契在那笑裡看見了點紙人的影子,明白他在模仿,就戳了戳他的臉:“來,模仿我的表情。”話落他故做了個嚴肅的表情。
陳小斧看他嚴肅起來以為他說的事很嚴肅,于是乎,江贖感到周圍空氣都緊緻嚴肅了一瞬,轉眼看到兩位面對面嚴肅起來的一傀一人。
江贖:“……哈?”
片刻,許契把陳小斧丢給江贖,自己坐到紙人羽面前,開門見山:“來要結果的?”
紙人羽點頭,他就穿了件帶兜帽的大黑袍,來之前還戴着帽子,現在放下才看清他眼下烏青。
肩上的小紙人們小聲祈禱:“千萬保佑,一定不要是太糟糕的嘻嘻嘻。”
說這話的歸歸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黑色筆迹的眼睛耷拉下來欲哭無淚:“歸歸,嘤,歸歸不是故意嘻嘻的。”
紙人羽難得溫和下來,撫摸它:“沒事,我知道。”他的所有紙人都這樣,就像某家族的百分百遺傳病一樣,幾乎所有紙人都會在說話中不由自主的嘻笑。
“要不要我提前給您打個預防針?”許契提議。
紙人羽看着挺冷靜:“不用,直接說。”
四隻紙人淡定不了,齊聲道:“要!!”
“嘻嘻還是菩薩大人善解人意!”堯堯捧臉。
紙人羽還是冷淡的說:“不用,實在不行你們先去外面等。”
主人堅持,紙人們再不樂意也得服,不甘不願地齊聲:“嗷——”
許契緩聲:“一個好的一個壞的。”
這不還是打了預防針鋪墊嗎?紙人羽沒辦法,隻能選個:“先說壞的。”
“卦上顯示您未來會變成殘疾,并且是殘了一隻手和一條腿。”
這下無論是紙人羽還是紙人都沒有好臉色了。
傷了腿還好,可手不行啊……手是紙人羽做紙人的命根,殘了連操縱堯堯它們都會費勁許多,更是做不了其它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