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的路一晚上過去依舊沒有通,前來住宿的人越來越多,沒有訂到房間的行人,直接靠着酒店大堂的沙發上休息。
“你留在這裡,我可以穿過這些堵塞的車輛去現場看一下究竟是什麼原因。”祝影也說完就飄走了,走得那叫一個幹脆。
祁音塵沒想到祝影也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心裡那叫一個憋屈,他也是太看得起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了,這還沒找到兇手呢,她就把他甩掉了。
正路被塞滿了車,祁音塵車剛開出去沒多遠就跟着一起被堵路上,在行至一個岔路口時,毅然決然脫離前車,直接右拐進了一側并沒有開辟的雜草地裡。
後面跟車的白車司機猶豫幾秒也緊跟其後,想着前面這人莫不是個認路的,能帶他離開。
結果跟上了才知道前車的人是個瘋子,原本的雜草路雖然不平整,但好歹還能開,可沒一會兒眼前的路就變成了山路。
白車司機看着眼前的陡峭的山,心想這哪裡是車能開的路,一側山一側懸崖的路他不是沒開過,可這種沒有開發的路段,路面狹窄到隻夠卡一個車的寬度不說,還是往懸崖一側傾斜的,敢開上去的人,先不說技術要過關,就是這心理壓力也能把人吓得在半路中卡住進退不得。
眼看着前車以極快的速度上了那條堪比“鬼門關”的路,白車司機就算是再着急回家也沒那個膽子,剛想着往回退,結果後面很快就有車跟着他的車進來了,一輛車跟一輛的,全都是以為這邊有路跟着進來的。
跟進來的第三輛車見前面白車不僅不再往前開,還隐隐有後退的趨勢,當即狂按喇叭,開窗怒罵:“繼續往前面開啊,你也不看看後面什麼情況,退不了。”
白車司機直接下車走到後車窗前,叩響車窗,“兄弟,你自己下車來看,這路你要是能開得過去,我今天就跟你姓。”
那人聽罷下車,想着這人怕不是個軟蛋,這麼爛的路他都跟着開進來了,還怕别的什麼路。
結果下車後剛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巍峨的山脈,陡峭的懸崖時,才慶幸自己剛剛的話沒說太滿,不過回頭掃了一眼後面綿延不斷跟進來的車,心知這麼窄的路,擠不下兩行車,現在想出去,掉頭是不可能的了,隻能硬倒車出去。
可現在被堵成這樣,想倒車出去,至少得等正路的車通了才出得去。
登時有種自己被騙了的感覺,本來就因為堵車心裡煩躁,現在得知要被堵更久之後,更是怒火燒心。
直接怒罵道:“沒路你帶我們進來,你是誠心耍我們開心的嗎?”
白車司機也不是個慫的當即回怼道:“我帶你們進來的?你要點臉,是你自己硬要跟進來的,況且這路也不是我帶進來的,是前面的車,看見了嗎?前面那車就是從山上那條路開走的,你不是硬氣嗎?我這車還能向左邊挪一個車位,讓你的車過去。”
下了車前來圍觀的人看着前方的路,不可思議道:“怕不是你看走了眼,這哪裡是活人的車能過得去的,這地方該不會真撞鬼了,太邪乎了。”
祁音塵速度一刻不停地開上山路,一心隻想着要先找到祝影也算賬,根本沒留意身後跟他車的人堵成一團,下了山路後,又駛過幾個泥沼地,最後從右側見縫插針擠進大路走走停停的車隊裡。
後車的人見這車從旁側插入都驚了,他們在這兒堵了半夜了,沒想到旁邊的山裡還能有車開出來。
祝影也這邊飄得腿都要斷了,根本沒注意到手上的鍊子上顯示祁音塵和她距離的黑珠,逐漸從一開始的黯淡,變得充滿光澤。
飄到一個隧道前,她直覺隻要過了這個隧道,前面沒多遠就要到她出事的地方了。
越是靠近事發地,左側同行的車輛越是少,到了最後一個岔路口後,左側車道更是直接空了,和右側堵得水洩不通的場景形成鮮明對比。
這個隧道又黑又長,隧道裡的車,被困了接近一個晚上,好些人已經從一開始的焦躁變得麻木,直接從車上下來,在隧道邊上的窄道上打地鋪。
隻聽幾個剛結識不久的人閑聊道:“我去看過了,這前面什麼都沒有,路都是好的,也沒出車禍,就是攔着我們不讓過,真是奇了怪。”
穿出隧道,祝影也站在隧道口,靜靜地盯着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道路,想起了自己剛變成鬼的時候,做的夢全是關于這條路的,夢裡這個山坡像一條傾斜的鋼絲繩,她走在這個道上,永遠站不穩,直直墜入邊上的崖岸下。
不過和那幾個人說的一緻,這條路上什麼也沒有,可就是有武裝警察拉了幾條阻車釘不讓車同行。
祝影也剛準備越過這些攔截的警察,往裡面飄,沒注意一旁的警車裡探出一雙手,扣着她的腰把她拉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