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影也聽得心裡一驚,這說的可不就是她嗎?
再回頭看向祁音塵,總算清楚了他不肯繞路的真正原因,不過連她自己都一時沒想到北邊那條路就是事故地,“你知道那條路就是我出事的地方?”
祁音塵低歎一聲,算是承認了,他不告訴她,就是不想讓她再想起那些不好的記憶,誰知道還是讓她知道了。
“做怪的就是那女人,你們不知道吧!據說那女人死得慘得很,四分五裂的,身體連個完整的地方都沒有,這人死不瞑目,自然是冤屈久久停在原地不散,聽說過落水鬼吧?這水裡的鬼想脫身就要拖岸上的人下水,這女鬼多半也是這樣,想拉人下去給她墊背。”矮個子中年人講的繪聲繪色的,讓周圍聽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站在一旁靜靜看這人表演的當事鬼祝影也,切切實實體驗了一把被人當着面造謠是什麼滋味。
祁音塵看出了她的無語,剛想讓這個中年人别聽風就是雨的,胡亂說話。
那個方臉黃黑皮的人先一步開口,否認道:“不可能,你聽人瞎編的吧!”
中年人見這人看起來比自己小不少,仗着自己年紀更大,訓斥方臉男,“你這就是見識短了,别人說什麼你都不信,要知道這世上怪事多着呢!”
“其他我不清楚,可你說的話裡有一處一定是錯的,那就是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你說的死得四分五裂的。”方臉男見周圍的人懷疑的眼神,似乎比起他這番話,更願意相信那個中年人的,随即解釋道:“你們以為我為什麼會那麼清楚,那是因為我親眼見過了事故現場。”
甚至還不是事故後看見的,而是整個車禍現場他都看了個全,那天夜裡他正好載客,從那條路走,他的車就跟在事故車輛的後面。
那個時候但凡他打錯方向盤的位置,他就會變得和前車裡的人一樣。
他現在都還記得,地面的血迹從坡上流下來,像怎麼也流不幹似的,就那麼淌了半小時,甚至讓他連車都不敢下,怕下車後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
他從來沒想過一個人會有那麼多的血,他回去就犯了病,總覺得一天到晚都陰氣森森的,因為心裡有陰影,他隔了很久都不走那條路了,不過他積累的幾十年的客源都是走那條路的來的,換了别的路,他根本沒幾個生意。
沒辦法為了生計,他不得不又繼續走那條路,好在這後面沒再發生那樣的事故了,他也逐漸把那起事故抛之腦後了。
現在驟然聽人提起,還被傳了個這種離奇的故事版本,讓他覺得莫名瘆得慌,急忙解釋,他以後還要靠那條路過日子,總不能被一隻根本不存在的索命女鬼給斷了财路。
中年人被駁了面子,不甘心道:“如果不是有女鬼作惡,怎麼解釋現在好端端的封路了!”
“那邊也是山路,估計也是遇到泥石流了吧!隻不過信息傳得慢,說不準晚一點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玄學太過虛幻,聽的人本就是當個樂子聽的,并沒有多少人真的相信這世上會有那麼離奇的事情,見中年人竟來了勁兒,随意敷衍了幾句,結束了話題,正好這隊也排到他們了。
祁音塵拿到房卡,快步追上方臉男,“剛剛聽您說,您當時目睹了整個事故。”
方臉男一聽以為又是好奇心過重胡攪蠻纏的人,側身打眼一看,見是一個氣度不凡,樣貌出衆的男人,最重要的是,看穿着就知道不是他這種賺辛苦錢的人,随即壓下了心中的不耐煩,“是,你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祁音塵想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語氣道:“其實我就是那輛事故的車主,死的人是我的女朋友。”
祝影也沒想到祁音塵瞎話随口就來,那副黯然的表情,瞬間讓方臉男面露愧疚。
方臉男急忙道歉,“我們這群人口不擇言的一通胡說,真是對不住,那是個意外,還望節哀。”
“您不用道歉,還得謝謝您剛剛維護了我的女朋友。”
方臉男沒想到這人長得俊就算了,還如此有風度,一時對他好感倍增,語重心長道:“我能看得出來,你很愛你的女朋友,我還是第一次聽一個男人哭那麼慘,我隔老遠,都聽得心裡發怵,不過這人已經……”
祁音塵在方臉男說哭的時候已經有些不爽了,心裡對陸思恒這種事後哭的行為非常鄙夷,眼看着話題要拐向祝影也立刻以請他吃飯為由打斷了方臉男,“我其實是想向您打聽一件事,當時事發突然,我腦子一片空白,想不起太多細節了,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訴我當時發生的所有細節。”
幾杯酒下肚,方臉男整個人喝得胃裡發燙,膽子也壯了不少,開始細細回憶當晚發生的事。
事故的細節倒是和祝影也記憶中的大緻相同,隻是方臉男醉倒前,說話開始口無遮攔起來,全然忘記了坐在他跟前的人是誰,自顧自地說:“說來也奇怪,我那天明明記得我超過你們的車三回了,可最後上山路的時候,又跑到了你們的車後面,我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呢?是因為你這車速慢的我每次跟在你後面都開得憋屈,兄弟,不是我說,你以後還是别開車了,車速慢得還比不上我騎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