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賴!這些人都是胡賴讓丁生才去殺的,胡賴抓丁生才不是為了偷錢,而是讓他幫自己殺人。”祝影也之前聽祁音塵說過殺人對鬼而言也隻能滿足心理上想要破壞的欲望。
如果丁生才是為了讓自己以鬼的形态留在世上,那他應該會選擇對其他鬼動手。
可他卻一隻鬼都沒殺過,而且看他生前也不是什麼變态殺人魔,與其認為他是死後心理變态了,不如說是胡賴逼他動手的更合理,祝影也現在隻想把胡賴從地獄裡拉出來,反複鞭屍,有的人死得真是太便宜了。
不過從丁生才的報告裡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他和胡賴的報告裡甚至都沒有提及任何疑似不歸村的地方。
祁音塵接完電話回來,看到滿臉愁容的一群人,又帶了個壞消息給他們:“之前被丁生才上過身的那個人,醫院剛給我打了電話,說聯系不上他的家人,隻能找到我,他快要不行了。”
“怎麼會?我們上次離開的時候他不是已經沒事了嗎?被鬼上身後果這麼嚴重的嗎?”祝影也一想到丁生才或許是被胡賴指使才上這人身的,結果他們還沒救下來就一陣難受。
“不是,和鬼上身關系不大,他身體本來就不行了,如果沒有丁生才,他可能也隻多活幾個月。”
那看來也并不是毫無關系,也許這個人的死也和胡賴有關,祝影也忽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轉到這個醫院了嗎?我能去看他一眼嗎?”
電話都打到了祁音塵這邊,說明這個人和她一樣,死後連個悼念的人都沒有。
也許是被祝影也的情緒影響到了,陳起他們這些和那人素未謀面的人也想着買點東西去看望一下他。
祝影也飄進病房就看到了一個骨瘦如柴的人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如果不是她親眼見過這人青筋爆出,肌肉發達的樣子,她就信了祁音塵說的沒影響的話,什麼病可以讓人幾天就變成這個模樣。
像是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祁音塵對她搖頭,“這不是你我能夠救的,被鬼上身的人隻能自救。”
換句話說,這個男人本就沒多少生存意識了,所以才會消瘦得如此快。
聽了他的話,祝影也卻絲毫沒覺得被安慰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不停地歎氣。
病床上的男人費勁地睜開眼睛,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小夥子,謝謝你,我聽護士說了是你把我送到醫院裡的,這些天住院的費用也是你一直替我繳的,難為你還特意帶這麼多朋友來看我,我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說着他顫顫巍巍地将手伸進衣服的最内側,摸了半天,掏出一個玉,“這個玉是我家祖傳的,你拿去賣了,除了抵醫藥費,剩下的就當是感謝費。”
祁音塵接過玉,甚至不需要仔細看,他就知道這玉是假的。
見他接過,男人像是心裡落下一塊大石頭,眉眼都舒展開了,看着祝影也輕笑道:“小姑娘,這麼年輕怎麼就愁眉苦臉了,怎麼還搞得成髒兮兮的樣子。”
祝影也似乎沒想到他能看到自己,愣住了,擡頭看了一眼祁音塵,發現他和自己一樣不解。
聽男人的語氣,似乎并不知道她是一隻鬼,難道是被鬼上身後,讓他有了看到鬼的能力?想到這裡祝影也更哀愁了,好好一個人被折騰成這副模樣就算了,現在居然變得能通靈了,他該不會和自己一樣死後也會變成鬼吧?
像是知道她的疑慮,祁音塵沖她搖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暗示她,這個男人不會變得和她一樣。
“大叔,你家裡人呢?”楊易梵剛說出口,就被薛茵蕪踹了一腳,痛得他嗷嗷叫。
“沒關系,可以問,我的家裡人都已經回到故鄉了,我也很快就會回去了,所以不用替我憂愁,我的故鄉像夢一樣,每個離鄉的人都盼望着回去的那一天。”男人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憶裡,整個人都變得異常柔和。
落葉歸根,楊易梵雖然不能理解這種心情,但還是受到了感染,“大叔你家鄉在哪裡?遠嗎?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提。”
“呵呵呵,謝謝你,不用,不用,時間到了,我們自然就回去了,隻要流着夢之村的血,不論到了哪裡,死後都能回去。”男人說完精神氣都好了不少。
離開病房後,楊易梵就一直在發呆,甚至都顧不上眼前的路,在第三次撞上推車的護士後,他忽然大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
接着又覺得不該這麼大聲,他把所有人推進病房裡,鎖好門,用氣聲小聲說:“那個大叔說的夢之村,我之前聽過這個名字,不歸村以前就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