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坐在一邊,身邊放着鋤頭等農具,在此歇息。
幾個小孩在一旁打鬧,其中一個男孩格外的胖,身上的衣裳髒乎乎的,卻沒有什麼補丁,在一群瘦猴中間格外顯眼。
大窪村衆人看到一行五人走來,紛紛看了過來。
王德正沖着衆人一拱手,對着年紀大的或叫嬸子或叫叔,問道,“鐵柱兄弟可在家裡?”
大窪村的衆人便你一嘴我一舌的回:
"剛看見他家去。"
“德正找鐵柱有事嗎?”
“過幾日便要秋收了,你們村今年出産怎麼樣?你們村去年收成可是咱這幾個村裡最好的,你咋種的呢德正?咱兩個村挨得這麼近,祖上都帶着血緣呢,可不能藏私。”
王德正謝過告知的人,又沖着其他人略一拱手,帶着笑說了幾句客套話,提出問題的那幾人雖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卻在王德正一番言語之下,自得起來,忘記了剛剛的提問。
王德正見把問題糊弄過去,略呼出口氣,帶着四人快步往前走。
前兩年地裡的收成還沒有這麼明顯,可去年也不知是不是地養好了,種出來的麥子明顯比别的村要飽滿,多了其他村三分之一的收成,大窪村離他們村最近,對這種變化察覺的最明白。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大窪村村長劉鐵柱來打探時,他才略松了口,隻說村裡有個養豬場,豬糞發酵的肥料肥了地,才在劉鐵柱想要一起辦養豬場的時候給甄家遞了話。
倒也不是他故意藏着掖着,鄉裡鄉親的,他縱使歸隐田園,卻還是希望能夠兼濟天下,實在是太守有些昏庸無能,身邊又有小人,若是養豬場一事被報上去,隻怕引來豺狼。
大榕樹下,一個長臉嘴角帶着黑痣的婦人盯着趙睚的背影,對着身邊的人道,“紅梅嫂子,你覺不覺得那個年輕人有點眼熟?總感覺在哪裡見過。”
紅梅嫂子擡頭看了一眼趙睚的背影,隻覺得那年輕後生個子格外的高,肩膀比一般後生寬些,她回想了一下趙睚的正面,“沒印象,這樣俊的後生,俺若是見過,八百輩子也忘不了了啊。”
那嘴角帶着黑痣的婦人擰起眉頭,“俺總覺得有些眼熟。”
在一旁玩的胖小大聲道,“娘,那是咱家撿到的那個人。還能再賣一次嗎?俺還想吃豬肉。”
那婦人趕忙站起來捂住小孩的嘴,哂笑着看着其他人,“小孩不懂事,胡咧咧呢。”
“俺沒有,這是爺親口說的,說在嗚嗚嗚嗚。”
話還沒說完,便被他娘捂住嘴巴,“俺想起家裡家裡還有事,俺帶着有根就先回去了紅梅嫂子。”
話都沒說完,抓住那胖小也就是劉家的寶貝孫子劉有根往家裡走。
紅梅看着她娘倆走遠了,啐了一口,沖身邊人道,“呸,俺當時就說,慧芳家哪裡還有個小叔子,也就是甄屠戶不了解咱村裡才會被騙。”
“那後生也真是可憐,受了傷被他們一家撿了給買了。”
“也就是看人家失憶了,養到這麼大的小夥子,又一表人才,不知道家裡蝶娘怎麼着急呢。”
“俺還記得當時甄屠戶買這小子的時候,身上穿的衣裳就是扔出去給乞丐,乞丐都不稀罕穿,那臉蠟黃蠟黃的,走起路來搖搖擺擺,要不是甄屠戶買下了他,怕是死在慧芳家都有可能。”
那嘴角有痣的婦人,也就是慧芳,帶着兒子一路小跑回了家,對着喂豬的女兒喊了一句,“招娣,看着點有根,别讓他跑出去。”
跑向婆婆的房間,一把推開房門,對着坐在炕上的方臉女人着急道,“娘,不好了,俺在村口看到咱家賣給甄屠戶那小子了。”
慧芳婆婆眼珠一轉,“那小子從甄屠戶家跑出來的?咱把他抓回去再賣一回,你爹上回去鎮上趕集碰到人牙子買人,這種男丁能賣五兩銀子呢。”
“不是啊娘,那小子跟着甄屠戶一塊來的,小窪村村長也來了,他們往村長家去呢。”
“娘,該不會是那小子恢複記憶,想起來自己是誰了,來找咱退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