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撫雯姐兒的臉頰,“可她為何發了高熱?”
以瀾意如今的醫術,能夠看得出來雯姐兒的病症,是着了風寒的緣故。
“雯姐兒着了風寒。”瀾意道。
“着了風寒?”瀾惠聲音尖銳,“這可怎生是好?我們大人得風寒不要緊,孩童得了風寒,可是要命的啊!”
瀾意忙堵住瀾惠的口,“這樣的話不許亂說。”
瀾惠也是關心則亂,一時口不擇言,說了自己心底最擔心的話。
這時淡風帶着大夫走進屋内,大夫姓張,是專攻小兒科的大夫。
瀾意由拒霜攙扶起身,給張大夫讓位。
張大夫先是仔細查看雯姐兒的面色,再摸了摸雯姐兒滾燙的臉頰,用手把脈,告知瀾惠與瀾意二人,雯姐兒這是誤食導緻的腹瀉,以及夜裡着涼感染的風寒。
所幸雯姐兒的病症不太嚴重,隻用服幾服溫和的藥就會好。
張大夫叮囑并安撫瀾惠兩句,給雯姐兒開了藥方,跟着淡風走出屋子領賞錢。
瀾惠問:“瀾意,你方才是想給雯姐兒開藥方嗎?”
瀾意搖頭,如實道:“術業有專攻,我雖擅長醫術,但我也隻是對小兒科略知一二,不知孩童的身體适合什麼藥材,怕開錯藥方害了雯姐兒。”
“大姐别擔心,雯姐兒服幾服藥就會好的。”瀾意道。
瀾惠心裡期盼是這樣的結果,但作為一個母親,孩子一日不好,她就始終無法心安。
怕瀾意看出她心底的不安,她勉強彎了彎唇角,示意瀾意放心。
雯姐兒仍在昏睡當中,但她睡得不夠安穩,還踢翻了被子。
瀾惠貼心為雯姐兒掖好被子,輕拍雯姐兒的肩膀,柔聲說:“雯姐兒乖,母親給你唱童謠哄你入睡,可好?”
雯姐兒沒有回應瀾惠。
瀾惠目光慈愛,一聲一聲唱着童謠,床榻上的雯姐兒聽後,嘴角微微上揚,好似做着美夢。
…
…
正月十五上元節。
去歲瀾意上元節在家待嫁,都沒能好好玩玩兒,如今又身懷有孕,不能去人多的地方,瀾意心裡有些郁悶。
她坐在窗邊,單手撐着頭,借着明黃的光線悶悶不樂看書。
慕琛還未進屋,聲音就從院内傳至屋内,十分輕快地走進來,口中一直叫着瀾意的名字。
旁邊随侍的暮雲和拒霜忙給慕琛見禮,慕琛看着瀾意愁眉不展的模樣,心裡焦急起來,坐在瀾意對面,擡頭問一旁的暮雲和拒霜:“王妃這是怎麼了?”
他瞥了眼拒霜,“是不是你惹王妃不高興了?”
拒霜本想如實回答慕琛,聽到慕琛這樣問,她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慕琛是“祁宥”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男人對自家姑娘不懷好意,所以有些看不慣他。後來得知他的身份,是皇帝第六個兒子,天潢貴胄,她便敬着他,不再他的面前直言直語。他與瀾意成婚後,待瀾意極好,她都看在眼裡,真心把慕琛當做姑爺。
萬萬沒想到,這位姑爺,在姑娘不高興時,竟然以為是她招惹了姑娘!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拒霜氣得直鼓腮幫子,“才不是!王妃這是想出門遊玩。”
慕琛目光轉向瀾意,誠懇緻歉:“對不住,今日諸事繁多,才讓你等我這麼久,都是我的錯。”
瀾意坐直身子,茫然道:“我沒怪你,我知道你忙。”
慕琛撓了撓頭,“那是為何悶悶不樂?”
“我想出門遊玩。”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但又怕人群擁擠,沖撞了她。”
慕琛笑得燦爛,“沒事,我們去人少的地方玩兒,也能看見上元節的煙花。”
瀾意眼珠轉動,“那好吧。”
慕琛嘻嘻一笑,将瀾意護在懷裡,二人一齊走出屋内。
上元節這一日燈火通明,處處笙歌不斷,街頭巷尾充滿着百姓的歡聲笑語。
雖然去不了人多的地方,但好歹出來玩兒了,也看到了絢麗多彩的煙花,并在河邊放過河燈許願,瀾意已經心滿意足了。
正當她準備回去的時候,在一條巷子裡,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一男一女相對而站,男子緊緊摟着女子的腰部,彎下腰來,正準備親吻面前的女子時,他聽到了一陣無比熟悉的女聲。
“聽潤,阿沁?”瀾意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