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誠一手叉腰,看着徐瑾容離去的背影,無奈一笑。
她視線下移,看到了之前徐瑾容做好的瓷瓶。
“其實這做得也不算醜。”瀾誠誇贊道,“勉強算是天賦異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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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世家通婚,都事先派冰人去對方家中探口風,待對方同意這門親事後,再大張旗鼓地上門提親。
送走那位替延慶長公主前來說親的冰人後,孫夫人臉上還挂着笑容。
江夫人在旁打趣道:“弟妹怕是臉都要笑僵了吧?”
孫夫人含羞低頭,坐在太師椅上,沒有回江夫人的話。
沈夫人笑道:“二嫂,你就别打趣她了,擇瑛面薄。”
瀾誠的婚事有着落,上首的羅老夫人心裡也高興,不過這延慶長公主的二公子,令她皺了眉頭。
楊夫人心思是最細膩的,看出了羅老夫人的不悅,問:“婆母,您是不滿意徐二公子嗎?”
羅老夫人瞥她一眼,歎道:“若說家世,我李家的女兒配延慶長公主的兒子,不算高攀,是門當戶對,畢竟我家有一位貴妃和王妃。單說人品,這徐二公子的人品可真令人堪憂。”
“婆母說得是。”楊夫人附和道,“兒媳也聽說過,這徐二公子為人比較浪蕩,喜好花天酒地,唯一的好處就是不賭不闝。”
“弟妹,你可要好好考慮。”說起徐瑾容,江夫人想到了他與瀾誠打架的事,道:“瀾心和我說過,去年在延慶長公主府賞梅,徐二公子對瀾誠大打出手,二人一同墜入湖中。那冰天雪地的,嚴寒刺骨,導緻瀾誠一病數日。”
孫夫人回想也後怕,“容我深思熟慮再做決定吧。”
沈夫人腦海裡是前幾日瀾意對她說的話。
瀾意告訴她,徐瑾容對瀾誠情深,延慶長公主過不了幾日就會來府上提親。
她觀察衆人嚴肅的表情,納了悶。
瀾意不會騙她呀,徐瑾容就是心悅瀾誠。
“四弟妹,或許過了這麼些時日,他們二人對彼此的看法不一樣了呢?”沈夫人勸道,“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嘛。”
楊夫人搖着頭,瀾舒的事讓她對女兒家的婚事上格外上心,家裡再不能出這種事了。
楊夫人道:“我不贊同玉瑤的話。四弟妹,此事是瀾誠的終身大事,萬不能馬虎。”
江夫人也想到了瀾惠,同樣所托非人,幸好被瀾意接回了家。
“是啊,須得慎重考慮。”江夫人道。
“我覺得,如若他們兩情相悅,也未嘗不可呀?”沈夫人再次勸道。
面對衆人投來的目光,孫夫人神情凝重不少,方才的喜悅一掃而空。
門外侍女急匆匆進來禀告,“老夫人,五姑娘來了。”
“正好,讓瀾誠自己決定吧。”羅老夫人颔首,示意侍女讓瀾誠進來。
瀾誠走進屋内,規規矩矩對衆人見禮,面帶微笑地依次問好。
羅老夫人笑着讓她入座。
“祖母,方才孫女看到冰人了,是有人來府上說親嗎?”瀾誠滿眼期待地問。
衆人神情各異,孫夫人想直言,被羅老夫人一個眼神制止了。
羅老夫人道:“你以為會是給誰說親?”
“自然是給孫女說親呀!”瀾誠毫不猶豫道,“是不是延慶長公主派的冰人?”
衆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江夫人詫異問:“瀾誠,你怎麼知道。”
“二伯母,我與徐瑾容熟識呀。”瀾誠坦坦蕩蕩地回答,“他問過我的心意,我也答應了,所以我才如此笃定是長公主派人前來。”
羅老夫人笑得和藹可親,下意識看了孫夫人一眼。
孫夫人站起身,問:“瀾誠,你當真要嫁?”
“對呀。”瀾誠連忙站起身,“母親别擔心,以後隻有我欺負他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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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誠與徐瑾容的婚事定在了十月初一那一日。
親事說成,延慶長公主心裡高興,又宴請了瀾意與慕琛。
她心裡明白,此事絕對是瀾意促成的。
“瀾意,二郎來找過你幫忙,對吧?”延慶長公主眉開眼笑地問。
瀾意溫聲應是,“我也隻是想法子讓他們相見,剩下的全靠二郎自己。”
“那你想的法子必定是極好的法子。”延慶長公主深知自己兒子的品性,“就他那傻不愣登的樣,京城裡估計沒有貴女願意嫁他。”
瀾意掩袖輕笑,忽覺身上有些難受,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絲毫食欲也無。
她捂着胸口,轉向暮雲和拒霜那一邊,附近捧着唾壺的侍女見狀走了過去。
慕琛心疼地看着瀾意,用手輕撫她的背,試圖讓她好受一點,問:“你這是怎麼了,吃壞肚子了嗎?”
瀾意用繡帕擦拭嘴角,怎麼吐也吐不出來,隻覺得身上難受,讓她頭昏。
延慶長公主是過來人,“快将府上大夫請來,今日說不定要雙喜臨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