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飯，餓餓。”琉無精打采地趴在一張方桌上，兩條辮子垂在耳邊，小小的臉快攤成一塊餅，對着不遠處吧台忙碌着的人叫喚着，坐在她對面隔壁的秦欽無聲地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琉，人送回去了？”白發綠眸的椿從吧台處走來，手裡端着兩盤菜，落座後問道。

“對，沒得問題。”琉的目光凝在他手裡的盤子上，嘴巴做好了準備。

飛快地從盤子裡夾了一塊菜，琉吧唧吧唧地砸吧着嘴巴，眉頭一皺：“飯不好吃。”

“有的吃就不錯了，别嫌三嫌四。”女人手裡又拿着一疊菜過來，放置在桌子上，坐到了秦欽的身邊，四個人吃着三盤菜，菜色略顯單調。

“椿，做飯好吃的大師傅呢？”琉問道。

“沒了。”椿夾了口菜，平淡地說道，毫不在意餐桌上少了一個人，還是身份為“卧底”的角色。

“紅姐，加點菜呗！”琉的目光又投向對面的女人。

“飯後去吃點冰淇淋，乖。”紅安撫道。

“好～”說完，琉開始認真且飛快地扒拉着飯，期待着飯後加餐。

秦欽一句話都沒說，默默地咀嚼着飯菜。

“你怎麼把我帶來的人弄丢了？”紅突然對着椿問道。

“沒注意。”

紅觀察了一下椿的臉色，問道：“你們見過？”

“礙事。”

内心嗤笑一聲，紅不緊不慢地說道：“可是個麻煩。”

“麻煩，何必帶回來。”

“一時好奇而已。”紅無所謂地解釋道，接着狀似無意地問道，“那小孩兒沒問題了？”

“左右不過返璞歸真。”

聽到這話，紅臉上揚起一抹微笑，笑着吃口菜，不再發問。倒是一直沒說話的秦欽像是有問題般，嘴巴欲言又止。

“你嘴巴怎了？是覺菜不好吃？”琉好奇且目露期待地問道。

“沒，還行，”秦欽猶豫了片刻，問道，“返璞歸真是？”

“哦呀，就是字面意思。”紅笑着說道。

“恢複原來的初始自然狀态？”秦欽回道，疑惑地問道，“為什麼？”

“你不知道？”紅反問道，笑眯眯地盯着秦欽，“就是你的高級版。”

聞言，秦欽的臉色驟然變白，腦海裡飛快地閃過一些過去的不好回憶，神色緊張了須臾，很快又調整好了狀态。

“可他不是……”

“人這個生物很奇怪，總是會渴望一些他所沒有且無法掌控的事物，并為此無所不用其極，罔顧倫理道德。”

“那他豈不是過得很痛苦？”秦欽眼神裡流露出一絲自然的不忍，似是回憶起了過去他所經曆基因改造時的苦難。

“清醒點，你和他們可不一樣。”紅揭開了一層殘酷的“真相”，“你充其量就是他們現有技術的實驗品，何必同情憐憫他們，他們身上的可都是你們一步步慘痛血淚得出的實驗數據和成果。”

秦欽的臉色煞白，過往的夥伴随着時間一個個消失，他不是沒有意識到不對勁，但他根本無力反抗。

“所以，你們是想……”

“返璞歸真，一個歸零計劃。”

原來是這個意思。

莫不是這裡的人都是和他一樣通過基因改造後天覺醒特殊天賦、無官方登記的特異人，秦欽心裡暗暗想到。

可是，僅憑他們這些人，怎麼可能做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歸零”。

***

“什麼？你再說一遍！”沈志一臉震驚地問道，眼前的醫生在他暴怒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微妙的憐憫，重複了一遍剛剛做出的判決。

“您的孩子沈冬冬身上沒有覺醒特殊天賦的基因可能性。”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不是搞錯了？怎麼會呢？”沈志不敢置信，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

“很遺憾，沈先生，但是基因檢測不會出錯。”醫生平淡地回複道，她每天要經曆太多這樣無法接受自己孩子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的特殊天賦的家長。

擁有特殊天賦，成為特異人，稀有程度相當于傳說中的基因彩票。

一些家長剛開始會難以接受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認了孩子未來的命運發展，不再強求另一種人生，但是另一些家長卻會對這個結果憤憤不平乃至成為執念，渴望成年前的二次機會收獲蛻變，最終影響到孩子。

隻是，今天的這位家長态度有些奇怪。

他仿佛認定了自己的孩子必然會覺醒特殊天賦，并打心裡地質疑這個檢測結果。

“沈先生，請保持冷靜，我們的檢測報告經過三重審核與認證，與特情局出具的正式評定結果基無二緻，您如果有疑問建議直接前往特情局進行檢測。”醫生公事公辦地解釋道，随後離開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