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遲緒突然插進來話題“也别忘了我。”
“還有我。”瀾郁道。
陸頌今看着他兩“都不會忘,不會忘的。”
瀾郁與賀遲緒走在末端,一會就不見了她倆的蹤影。
又是一彎明月照着前方的路,瀾郁停下回看那窗亮色,隐約見得兩道身影。
似是有所感,遙空相望。
賀遲緒從芥子空間裡拿出一件披風,搭在瀾郁身上,順着她眼光看去,沖那方向輕微點頭,低言“走吧,晚間就起風了。”
瀾郁颔首,安靜移開眼光,月影點點“她們很厲害嗎?”
賀遲緒聽見以後,對她緩緩講道“很厲害,九州千年孕育一批最出色的人,而她們就是裡面的佼佼者,聽說宿梧的長老正在準備放權。”
瀾郁點點頭,不再去想,問道“什麼時候去零觑秘境。”
“秘境開啟時間不定,一切未可知。”
月亮高高挂起,平等的照向每寸土地,瀾郁借着月光看着那盆綠植,時不時歎口氣。
她從窗台看着溫知漓的燈還亮着,她随意披件衣服,叩響了知漓的門。
瀾郁一進去便看見滿地的瓶罐,她提着裙擺,小心的避過它們,引入眼簾的是疲憊的面容。
她心懷愧疚,對知漓道“不是說查清了案子,才配的嘛。”
溫知漓見她進來,停下手上動作“解藥還要好長時間才能配好,我先提前準備着,待查清了案,便能立馬給你。”
幾天前,雲昭被遲緒抱回來的那一刻,渾身是冰,堅韌無比,冒着的冷氣似有所感,襲向所有接近瀾郁的人。
最後還是賀遲緒不顧一切,用着靈力一點點煨化,不然再耽誤些時間,雲昭就真真切切救不回來了。
溫知漓是怕,怕這情況再一次出現,金蟬絲毒奪了她的性命。
瀾郁縮在那,軟語道“你最好了。”
瀾郁窩在矮塌上,翻扉頁翻動的聲音與瓶罐相碰作伴。
“宿梧那兩位怎麼樣?”溫知漓突然問道。
瀾郁從書海裡脫離,将書放在旁邊,坐起來“挺好的,知漓,你說她們是不是很辛苦?”
“那是肯定的啊,她們那些人哪個不是被九州的人盯着,更别提那些妖魔。”溫知漓眼見又失敗了,她喪氣的趴在桌子上。
突然她起身坐在瀾郁身邊,在瀾郁耳邊道“昭昭,我給你說啊,她們都說宿梧那位瀾郁師姐,已經不在了。”
瀾郁不信看向溫知漓,慢吞吞道“可那位明珩師兄今日還說,瀾郁師姐去閉關了呢,知漓你在哪聽得傳言呀。”
溫知漓聳聳肩“她們都這樣說。”
頂尖上的人,稍微出了一點差池便會被無限放大,遭人惡意揣測。
人如此,魔如此,魇亦如此。
天氣正好,帶些暖意,瀾郁剛一進門,就看見賀遲緒放下一個藥碗,她緩步走近,遞過去一顆八寶糖。
“昨夜他對你做了什麼,怎麼又開始喝藥了。”
賀遲緒聽她略微不滿的聲音,才是将心放進肚子裡了“明珩師兄算是替我療傷了。”
接着瀾郁眼前出現個請帖,燙金大字“甯家”赫然出現在上面,她又聽見賀遲緒溫和的嗓音“過幾日,甯府設宴,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一遇到雲昭,賀遲緒就有一種莫名的卑微,他怕淹沒了這顆明珠。
瀾郁聞言翻開請柬,宴會一定會有好多人吧,她不想去。
何況還是甯家。
但看在賀遲緒這麼可憐沒人陪的份上。
她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吧。
瀾郁這才意識到請柬上請的是兩個人,心裡芥蒂退下去一點,她不以為然道“行啊,陪你去,正愁進不去甯家呢。”
人龍混雜,正是查案的好時候。
甯如願院子裡的蹊跷該重見天日了。
瀾郁忽然想起來順心客棧裡的兩位,她問道“那兩位會去嗎?”
賀遲緒默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是誰“不去,現在青城内除了我們,沒人知道她倆在這,就算知道了,也請不動她們二位。”
瀾郁恍然,然後帶些促狹的笑“行吧,但你說,她們要是知道甯家藏着的東西,會不會出手呢”
若真到了那一步,瀾郁可不想再失控一次了。
現下有了這麼多實力強悍的人,她也不想去冒頭,到時候憑着這般微薄的靈力,護好她自個就行了。
對了,還有貴公子。
賀遲緒長久相處,見她眼神,便知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說不定,興許人家不想管幽都内部事宜呢。”
那夜閑聊中的處處試探已經明了,她們有自己的事兒辦,不會輕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