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仆人身形一僵,因為她們收到一道傳音,略帶無奈
“别看了,把她吓跑了怎麼辦。”
“姑娘感覺如何,還難受嗎?”賀遲緒接過旁人遞來的毛巾,随口問道。
瀾郁掩着漱完口,然後聽見賀公子的聲音“好多了,隻是靈力還是那樣。”
“慢慢來終會好的,明日起,我們繼續練招式,萬一我不在,你再被人擒着,也好脫身。”賀遲緒點點頭,殘幽玉佩的威力可不是虛名。
瀾郁點點頭表示贊同,手指一搭一搭的敲着說“公子不想知道我叫什麼嗎?”
“左右不過一個名諱罷了”賀遲緒不在意的說出,看她臉耷拉着,嘴角溢出些輕笑,他起身鄭重作揖“不知在下能否知道姑娘芳名?”
幽都重禮,禮儀教條,條條框框下,才得以有條不紊。
“我叫昭昭,但我感覺昭昭應是我的乳名,所以我給自己起了一個雲昭,撥雲見昭,怎麼樣。”
賀遲緒噙着笑看她神采奕奕的模樣,會的,緩緩念道“撥雲見昭。”
壞的終會得到懲罰,或早或晚。
瀾郁無聊在賀府轉轉,穿着黛綠錦繡軟煙羅裙,遠看像似煙雨江南,雲霧缭繞,繡工精緻。
殘幽玉佩被她挂在腰間,發絲半鋪在後方,被一根長長的書墨絲綢纏繞。倚欄而望,氣質像是與生俱來的孤傲。
發現這是建在半山腰上啊,可以俯瞰下方綿延數百裡的城池,瀾郁看這青山白雲,呼吸着新鮮空氣,靈韻充沛,令她那暴躁不安的靈力安撫下來。
看着美景,腦海裡不斷思考九州形勢以及幽都各方勢力,結合近日觀看的史料,在瀾郁腦中逐漸形成一張無形的網,一遍一遍剔除無關人員,将縱火一案落與溫家,甯家以及王家。
可溫家在二十年前就在一夜之間就消失無影無蹤,傳言說是全死了。
那就隻剩下甯家和王家,該是誰呢?
“這位姑娘看着眼生啊”一道略帶威嚴的聲音傳來。
瀾郁被拉回思緒,轉過身來,發現是個陌生男子,見他氣質不俗,微低着頭行了一禮,禮儀規範挑不出半點錯處“前輩安好,小輩名為雲昭,多有叨擾,還望海涵。”
賀硯修不動聲色的在打量着她,片刻後微彎下腰算是還禮,逐步走近,停在她身邊,與她共觀幽都“姑娘這是賀家的貴客嗎?你覺得賀家如何呢?”
“貴客不敢當,隻不過是暫居于此罷了,賀家?恕晚輩直言,晚輩不覺得有多好,與賀公子相識不過數月,有幸看了場刺殺,如此這般豺狼虎豹的地方,前輩覺得好嗎?”瀾郁語氣和婉,卻讓人聽出語氣中的略微不滿,又将問題反抛過去,安靜的等人言。
賀硯修不曾想她竟這般說,他滿意她的謙卑,卻又不滿她的直言,但即已擺在了台面,亦可試探一下她的态度
“少主遇刺不很正常?若少主沒有安身立命之本,又談何掌管幽都?雛鷹總要起飛,若是一味的待着老鷹羽翼之下,談何作為?”
瀾郁看着落在枝頭上的鳥,深吐兩口氣,凡事皆應講究循事漸進,是自己太急了些。
緩緩開口道“您說的在理,晚輩受教,不過晚輩認為趁人之危者皆是下流,賀公子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他也有疼,也有無奈,秃鹫虎視眈眈的盯着、擾着,羽翼未豐間怎能翺翔于天地。”
“罷了,左右是他的事,姑娘怎會如此在意這件事的結果”
瀾郁像是被問着了“當您看到他與火海中如認命那般蜷縮着等死亡降臨時,也許就懂了。又或是報恩心切,随心而往。”
“此子遇你亦是他三生有幸啊,姑娘若是不嫌可随我喝喝茶,聊聊天。”賀硯修歎道又言,内心覺得幽都又該變天了。
潺潺流水,棋局對弈,身旁茶爐嘟嘟冒氣。
左右無事,陪陪他又何妨,瀾郁不會下,順着心意落子,陰差陽錯下還赢了一局。
幾局棋下來,兩人也算熟絡起來,瀾郁對熟人全然沒有了一開始的疏離,一句一句的把關系拉近,亭内陸續傳出賀硯修爽朗的笑聲。
瀾郁歎口氣舉起茶盞對虛空遙敬“聊了這麼長時間,諸位還是不肯露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