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買,直接一巴掌拍背上說費錢。
但面上趕緊點頭說學,會跟着學。
李母看着這才高興,轉頭又跟新家妹子說起話。
幾人這一逛就逛到了覺的熱的受不住了,才快步回家。
到了巷子樹底下可算涼快歇了歇,跟李卓聊沒有賽龍舟的事,李卓搖頭說縣城裡不會有,聽說府城才有,南方常見。
本來就平地多,山少水少的,會劃船的都沒幾個。
說到這裡,李卓和辛承望才意識到他倆都不會水,不由被自己蠢笑了。
涼快了會,趕緊各回各家忙活。
*
同一時刻,顧家也在忙。
不過他們忙活的不是包粽子,每年下人負責,她們過問安排就可,而是一屋子人迎剛到的顧大公子顧審言。
每個人關心着,顧老夫人一錘定音先讓去洗漱換身衣服,顧審言笑道說不累。
洗漱後他進門就跟長輩彎腰見禮,又讓下人拿出給每人捎帶的禮物,還說給以後的五妹夫也準備了一份。
一聽這話,打開了女眷們的話茬子。
他跟父親不一樣,當初父親看重才氣,顧審言更看重品行,這次來的目的也是這個。
顧家主收到信一句胡鬧但也沒敢直接反駁老娘的決定,隻好安排大兒子來好好觀察觀察。
作為家主,覺的女兒丢了整個顧家的臉,本以為花點錢養寺廟裡就解決了。
沒想到,前腳來封處理完和離的信,後腳來讓他同意婚事的信。
難免想,不會随便街上拉了個人吧。
顧審言倒是沒這麼想,老祖宗和母親親手養大的五妹兒,自會上心。
這麼聽下來對老祖宗看中的人選,倒覺的比那孫秀才強就強在了性格和長相上。
不過到底沒看着真人,還不能下結論。
讓妹妹們回房去,他想想說道,“等午後,我去邀到河邊看賽龍舟聊聊天會更了解。”
這話讓顧老夫人失笑,“審言,這不是甯陽府,沒有龍舟可看。”
顧審言自知鬧了笑話,連忙道:“老祖宗,還請支個法子。”
顧老夫人:“你比你五妹夫大三歲,早幾年就是舉人,拿本書去商讨文章不更穩妥。”
顧審言大喜,起身躬半身拜,“還是老祖宗厲害。”
*
辛家的午飯就煮了點菜,直接涼拌了兩個菜,随便吃了些。
辛氏沒用半個時辰,安安脖子就戴上了裝有艾草的香包,左手腕上系上了五彩繩。
辛承望也沒想到,娘也給他弄了一套,顔色不一樣,但都好看。
他直接說道:“娘,你這弄的比賣的好看多了。”
辛氏擦擦汗,嘴上說哪有的事,心裡很是受用,也不覺的累了。
也怪不得李家姐姐那麼誇承望,這孩子就是嘴越來越甜,心也細。
一家三口拿小闆凳坐院子樹蔭底下包粽子,辛承望不會包,就從盆裡拿出粽葉遞到娘手裡,安安則把包好的放空盆裡。
期間想嘗試個,辛母搖頭沒讓,說包不好漏糯米就白搭了,或是包的太緊會煮不熟。
辛承望點點頭,放棄了學包粽子的想法。
正忙着驟然聽到敲門聲,三人還都沒反應,接着就聽到陌生的聲音響起,“請問這是辛書生的家嗎,有人在嗎?”
辛母讓兒子去看看,她和安安忙就行。
辛承望點點頭,直接背後面衣服擦擦手,高聲喊來了跑向門口。
一開門下人面熟,顧家的下人。
身後站着個身着青綠色帶有刺繡、不認識什麼料子的陌生公子,心裡納悶,嘴上客氣道:“是辛家,請問有什麼事?”
下人介紹說是他家大公子,辛承望是真詫異。
他不是沒見過顧家主母,這一點都不像啊。
但心裡這麼想,趕緊跨過門檻,平視作揖見禮。
顧審言也回以禮節,說道今個剛到這裡,老祖宗讓來打聲招呼,讨論文章,幾句話拉進關系被迎進去。
方才門開後他這一見真人,倒是理解老祖宗她們的誇獎了,長相竟如此出色,如此才俊,府城也少有。
辛承望一轉頭見下人低頭守在門口,不由看向這位初次見面的大舅子。
顧審言不解,“讓奴才站這就是,咱們進去說。”
人家這麼說了,辛承望就點頭說好吧,倆人并排走了進去。
院子裡一眼收入眼底,與長輩見完禮後,走進書房。
顧審言沒想到是有專門的書房的,即便小,有種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感慨。
院子幹淨、書房齊整,書桌上還有抄寫的紙張。
這家子人勤快、也看重學問,這很好。
就是覺的這麼有上進心,也知道刻苦讀書,想不通竟到現在還是個白丁。
轉過這想法,二人交流學問。
顧審言越交談越驚奇,學問還行啊。
他直接道:“長你三歲,稱呼你賢弟,怎麼連區區縣試也過不了,過了縣城就可得童生功名。”
辛承望傻了眼,他光想着好好表現去了,糟了,把這事怎麼忘了。
看這躲閃的目光,顧審言有了猜測,“難道賢弟是那種容易緊張的,為兄也見識過平常學問好,一到考場就緊張發揮失常的同窗。”
辛承望着急的說不,不是,但他這反倒讓顧審言越發肯定了想法,于是附和道:“那好,是為兄猜錯了。”
辛承望有些心累,知道這誤會是說不清了。
也行,省的再想其他理由了,倒是好事。
他在這出神,冷不丁顧審言問,“我五妹不能生,就咱們兩人在,你對此是何想法?”
辛承望一愣,想也沒想的說并不介意。
顧審言不信,讓說實話。
此刻面孔嚴肅,是排查人性為妹妹把好關盡責任的兄長。
辛承望苦笑一聲,不信那就換個别的說法。
也是奇了,說實話這哥不信。
指指窗戶外面院子裡,“顧兄,你也看到了院子裡的我兒子,有一個好好培養就夠了。”
顧審言思考着點點頭,這就對了,已有個傳宗接代的子嗣,五妹那不能生的确就不重要了。
他笑道:“行,你這妹夫我認下了。”
不一會兒,辛氏洗了桃子端來讓吃,顧審言看是沒削皮沒切塊就搖頭拒絕。
讓辛家母子以為這公子不吃桃,就沒再央着吃,改上了茶水。
茶水沒用海碗裝着,特意拿出放櫃子裡的兩個茶杯。
辛承望稀奇的瞧着,等娘走就說第一次在家用這個喝,顧審言本來不打算喝的,聽這話還是拿起皺眉喝了一口。
喝完就後悔了,這茶水又苦又甜又澀,十分難喝。
辛承望聽他說第一次喝,介紹道:“這是牛蒡茶,就是牛蒡子切片曬幹泡的茶水,牛蒡是藥材,夏天喝能清熱去火好幾種功效,可是好東西。”
說完自己喝了口又道,“我娘竟在裡面放了糖,怪不得喝着比往日甜呢。”
顧審言一愣,将茶水喝了個幹淨。
辛承望見此以為他喜歡喝,大舅子離開時,硬是塞了一小布袋讓回去泡着喝。
走出巷子,一下人牽着馬車缰繩站在那等着。
顧審言上了馬車,看着手裡的布包失笑。
帶有他釋義的書本給了不說,還對其一番勉勵認了做妹夫,真是虧大了。
可回到顧家後,面對祖母的詢問,顧審言點頭說道:“那姓孫的不配比,此人遲早一飛沖天。”
顧老夫人哈哈大笑,大孫子還是第一次這麼誇人,可真是難得。
不過那孩子,的确配的上。
顧審言回到前院就給父親寫信,寫完後裝進信封寫上‘父親安啟’,上了火漆安排下人快些送到。
想讓父親知道,五妹夫人很好,别胡亂猜測娶不能生的五妹是圖顧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