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忠闵走後,晏甯扯了扯裴宗祈的衣袖,悄聲道“挑撥離間,着實讨厭。”
裴宗祈有些擔憂地看向晏甯“守藏史之職沒有官階,你若是不想...”
晏甯打斷裴宗祈“我想!”
晏甯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擡頭看向裴宗祈,明亮的眼眸讓裴宗祈的心跟着顫了顫。
“玄甯,我很喜歡藏書閣,在那我可以看到很多史書,而且我可以看到前朝的日志。”
裴宗祈的有些疑惑“你看前朝的日志做什麼?”
晏甯握住了裴宗祈的手掌,手心溫熱的溫度在兩人指尖傳遞,無比溫暖。
“玄甯,你想查出當年裴家軍的真相吧!”
裴宗祈詫異地看向晏甯,他的眸眼中滿是震驚,他探究地看向晏甯抿着唇并未開口說話。
“我知道你懷疑裴家軍的死和晏家有關,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想着若是翻看前朝日志,或許可以在其中看到一些蛛絲馬迹。”
裴宗祈張了張嘴,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若是與晏家有關,你該如何。”
晏甯自嘲笑笑“與晏家有關與我何幹,在晏家隻有我小娘與我相幹,其餘的人不是把我當作角落中的垃圾,就是當作棋盤上的棋子罷了。”
晏甯的話讓裴宗祈愈發的心疼。
“玄甯,我說了,從前種種我隻是想活下去。未來你若是真查出當年之事與晏府有關,我隻求你一件事,保我小娘周全。”
“好!我答應你。”
晏甯笑笑,溫聲開口“昨夜一夜未睡,如今覺得困頓異常,玄甯是與我一同回府,還是回去辦公。”
“我送夫人回府。”
兩人剛解開心結,晏甯覺得心情十分愉悅,多日的煩惱困結于心,如今驟然松懈下來,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裡,靠在裴宗祈的肩頭沉沉睡去。
裴宗祈側目看向晏甯的睡顔,嘴角的笑意壓制不住,他的心化成了一攤水,全部牽挂在這個小女子的身上。
到了裴府,裴宗祈小心翼翼地抱起晏甯,盡量不吵醒她,将她抱下了馬車。
或許因為太過疲憊,一路颠簸晏甯竟然沒有醒。
裴宗祈将晏甯徑直抱到東苑,卻沒想到李姨娘正坐在屋内。
見到兩人李姨娘預要開口卻被裴宗祈的眼神帶着些許淩厲淡淡掃過李姨娘。
李姨娘立馬向後縮了縮脖子,噤聲不敢再說話。
裴宗祈抱着沉睡的晏甯走到内室,李姨娘沉着眸子盯着裴宗祈的背影。
裴宗祈小心翼翼地将晏甯放在床上,想要抽身卻發現晏甯的手指扯着他的衣帶。
裴宗祈眼中含着笑輕輕地上了床塌,将晏甯摟在懷中,給她找了一個舒适的姿勢。
晏甯再次轉醒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屋内的蠟燭昏暗地燃燒着,她一擡眼正對着裴宗祈含着笑的眼眸。
“玄甯,你醒了。”晏甯的腦子還有些混沌,她的深思有些恍惚,她與裴宗祈許久未曾同榻而眠,如今一時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裴宗祈輕笑“沒有睡。”
晏甯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開口道“沒有睡為何在床上。”
“還不是有隻小貓的爪子勾着我的衣帶,不肯讓我走。”
裴宗祈的語氣淡淡的,眼中卻含着戲谑的笑,惹的晏甯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晏甯小聲嘟囔着“才沒有。”
裴宗祈未再逗她,輕輕地撥弄她垂在肩上的青絲“夫人睡了半日,未曾用午膳,如今可要傳膳?”
裴宗祈不說晏甯還未決定餓,他一開口晏甯便覺得肚子有些餓,她點點頭。
裴宗祈喚了玉明傳膳,兩個人又在床上膩歪了一會才出來。
晏甯從内室出來卻碰到了李姨娘在堂内,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秀荷怎麼在這?”
李姨娘見到跟在晏甯身後的裴宗祈,面上帶着些冷意,瑟瑟縮縮開口道“午間見到夫人昏迷被送回來,秀荷,秀荷放心不下,所以在這兒等夫人平安醒過來。”
晏甯笑笑“秀荷誤會了,我沒有昏迷,午間是睡得太熟了。秀荷可用過晚膳了?”
李姨娘咽了咽口水,緩緩地搖搖頭。
“那秀荷不如在東苑一同用膳。”
李姨娘小心地看向裴宗祈,又看向晏甯,小聲地問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晏甯拉住李姨娘的手“綠蕪,多添雙碗筷。”
李姨娘臉上露出腼腆的笑“夫人您對秀荷真好。”
晏甯隻把秀荷當妹妹來看,尤其是得知裴宗祈與秀荷之間無事,更是解了她與秀荷之間的隔閡。
突然,晏甯的視線落在了李姨娘的腳上,她的眉頭輕動,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李姨娘見晏甯的神色似有不對,小心開口詢問道“夫人怎麼了。”
晏甯收回視線,笑着開口道“無事,快坐吧。”
三個人落座後,晏甯貌似不經意的開口問道“這幾日未回府,文鴛公主身子可好些了,秋涼池水冰冷入骨,可别落下了病根。”
裴宗祈開口道“太醫來看過了,沒有大礙了,文随寸步不離地守着她,想來這種事情也不會再發生了。”
晏甯點點頭,轉而開口道“不知道是誰,竟如此歹毒,若是抓到此人必将嚴懲不貸。”
李姨娘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握着筷子的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晏甯笑着給李姨娘夾了塊肉,溫聲道“秀荷可不要孤身一人去池塘邊,以免遇到歹人作祟,若是像公主一般落水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