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了那天面聖的經過,衆人的臉色都怪怪的,為何要讓自己去做這史官呢?
晏甯蹙了蹙眉,難道是因為空悟大師點化了自己?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姐姐,我們去雅樓吧。”文鸢沖晏甯眨眨眼“你明日就要入宮了,正好趁着今日空閑,多出去逛逛。”
晏甯拍了拍文鸢的頭“不能再去了,你去找文随他們玩去。”
“那好吧。”文鸢有些失落“文随今日入宮述職了,要傍晚才能回來。”
“哎?中元那日我沒去放河燈,前日我在舅舅房中看到一個河燈,他可寶貴了,不然我去放河燈玩吧。”文鸢的眼睛亮了亮。
晏甯笑道“這都過去幾天了,哪還有放河燈的。”
“我就在府内放嘛,後院有個池塘,我就在那放,心意到了就是了。”說完文鸢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晏甯失笑地搖搖頭,轉身回了東苑,東苑内秀荷已經離開了。
晏甯在櫥櫃裡找到了空悟贈予她的那條手串,将它纏繞在自己的手腕上,淡淡的檀木香傳來,讓晏甯不安的心神安定了不少。
她看到床榻上換下來的裴宗祁的裡衣,又是一陣頭疼,如今和裴宗祁鬧成這樣,究竟該如何破局。
“夫人!”門外傳來綠蕪的呼喊,綠蕪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夫人不好了!”
“怎麼了?”晏甯有些擔憂地看向氣喘籲籲的綠蕪“慢慢說。”
“文鸢公主她掉水池裡了,目前昏迷不醒。”
“什麼!怎麼會這樣。”晏甯大驚,匆忙站起身“我去瞧瞧。”
“請大夫了嗎!”
“玉明已經去請大夫了。”
“去通知相爺。”
“好,好。”綠蕪的眼眶有些紅,跟着晏甯跑了出去。
晏甯匆匆忙忙地趕到水池邊,文鸢全是濕答答的臉色慘白,昏迷不醒,周邊幾個婆子丫鬟從正搖晃她的身子想把她搖醒。
“讓開!”晏甯推開人群“都别聚在這兒,讓空氣流進來。”
晏甯把文鸢放躺下,捏着她的下巴,用手帕把她口中的污穢清理幹淨。
她微微俯身把耳朵貼近文鸢,還有呼吸聲。
晏甯把手指摸到她的頸動脈在跳。她雙手交疊,掌根用力,用力地按壓她的胸腔,捏住她的鼻子往她的嘴裡吹起人。
四周的婆子丫鬟都不知道她在做什麼,皺着眉悄悄議論。
反複幾次,文鸢咳出一口水來,緩緩睜開了雙眼。
“姐姐……”文鸢的睫毛根還沾着水,身上止不住地發抖,聲音輕顫這帶着濃濃的恐懼和委屈。
晏甯抱住文鸢的頭,輕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哄道“别怕,别怕,沒事了,沒事了。”
“是誰要害我?”文鸢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自小嬌生慣養沒遇到過這種場景,驚懼過後緩過神來,一瞬間哭了出來。
晏甯的眉頭微微皺起輕聲哄着文鸢“别怕文鸢,姐姐在這兒。”
文鸢舉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和淚水,手中還緊緊攥着一個藍色的河燈。
晏甯愣了一下,那河燈無比熟悉,晏甯疑惑的取過文鸢手中的河燈,掀開燈芯下面的字迹無比熟悉。
“文鸢這是在哪拿的。”晏甯的臉色冷了下來。
文鸢看晏甯面上嚴肅,瑟縮縮地說“是在舅舅房中看到的……”
晏甯垂了垂眸子,輕聲問道“你剛剛說有人害你,是何意。”
一提到這個,文鸢有些生氣地環顧一周,說道“姐姐,我在那放河燈,有人在我身後把我推了下去。”
“什麼!”晏甯的眸色沉了沉,她安撫了下文鸢,溫聲對她說“你的衣衫都濕透了,我送你回房。”
文鸢點點頭,晏甯送文鸢回了她所居住的留客居,打發人去熬了姜湯。
大夫來瞧了瞧,隻說她驚吓過度,身體沒什麼大礙,開了個方子就離去了。
晏甯哄睡了文鸢,裴宗祁匆匆趕了回來,見到熟睡中憔悴的文鸢,擡眼看了眼晏甯,似乎在問她發生了什麼。
晏甯向他使了個眼色,跟着裴宗祁出了留客居。
“怎麼回事。”兩人回到書房,裴宗祁輕聲問道,聲音冷冷淡淡,沒什麼感情。
“文鸢說有人推了她。”
裴宗祁的眉頭擰成一團,文鸢初來乍到,又沒什麼仇家,怎麼會有人想蓄意取她性命。
“夫人以為是何人所為?”
“猜不透。”晏甯垂着眸子答道。
轉而晏甯擡眼,看向裴宗祁“倒是有件事想問相爺。”
裴宗祁擡擡眼,示意晏甯開口。
晏甯從衣袖中緩緩拿出那隻船燈“中元節那日,這河燈已被放入護城河中,為何會出現在相爺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