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駝玉如此,綠蕪感覺自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半晌綠蕪磕磕巴巴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叫綠蕪。”
“剛剛在樓下聽你家夫人說的呗。”駝玉聳聳肩。
“我看你的樣子不似平常人家的姑娘,怎麼身邊也沒有個侍女跟着。今日這麼亂,一個姑娘家在外多不安全。”
“我是從...家裡溜出來的。”駝玉沖晏甯眨眨眼。
“阿!你是溜出來的呀。”綠蕪剛剛還有些生氣這人沒有禮貌,如今又有點可憐她了“你爹娘連逛集市都不讓你出來呀。”
綠蕪看着眼前古靈精怪的駝玉,隻覺得她是哪家不受寵的庶女,像自己夫人從前一樣,處處受管制脅迫。
“是呀,聽聞今日勝蘭君子會來這兒,我來碰碰運氣。”
“勝蘭君子?你說的可是豐将軍之子,豐和中。”晏甯有些詫異。
“你也聽說過勝蘭君子?”駝玉的眼中滿是崇拜“他寫的那些詩詞,作的那些詞曲,我都倒背如流,當日沒溜出來看他封探花郎實在遺憾,今日我父...爹娘不在家中,我一定要趁此機會溜出來見一見他。”
“哦?”晏甯的眉眼中染上笑意“你竟然是為了見他才溜出來的。”
“聽夫人這語氣,你認得他?”駝玉有些激動地攥着晏甯的手臂。
“當日禦街誇官遠遠瞧過一面,當時一群姑娘往他身上丢荷包,想不認得也難。”
“當真!好姐姐,那你快和我說一說勝蘭君子長什麼樣子。”
晏甯故作沉思,想了想豐和中那個高傲的花孔雀,在駝玉殷熱的目光下,開口道“認出他倒是也不難,你隻需要在人群中找到那個相貌俊美,衣着浮誇之人即可。”
“這是何意?”駝玉不解。
晏甯輕笑“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兩人談話間,小二上了飲食果子,綠橘,木瓜,腌漬的梅子杏子都是應季的水果,看起來新鮮極了。
駝玉捏了一塊梅子丢到嘴裡,被酸得五官團成一團。
晏甯被她的表情逗笑,兩人談笑間,倒是覺得投緣。
突然,樓下小二一聲大喊“相撲表演開始咯,各位少爺公子姑娘夫人,走過路過的可以投個彩頭。”
“相撲,那是什麼?”駝玉的眼睛亮了起來,拉着晏甯從座位上起身去憑欄處湊熱鬧,憑欄處已經站了些人,駝玉拽着晏甯擠到了最前面。
身側站着一個穿着深藍色素袍的男子,那人約末五旬,留着長長的山羊胡,面色一絲不苟有些古闆,見駝玉擠進來,眉眼閃過不悅,挪了挪身子,與駝玉之間留出一道縫隙。
“不好意思。”駝玉見擠到了男人,沖他不好意思笑笑,那男人擡眼掃了她一眼,扭過頭似乎不屑與她言語。
駝玉撇撇嘴,并未與他糾纏,隻是被樓下的相撲表演吸引到了。
白帆樓下是一片大的台子,之前是唱戲用的,後來漸漸的聚集了些雜耍,表演。
台子的兩端有兩個即将表演的女相撲手,兩個人身材碩大,身上隻穿了一件類似抹胸的短衣,下身是一條白色的兜裆褲,手臂上綁了布條。
“晏甯姐姐,她們穿得好生奇怪,這個是怎麼比賽的呀。”駝玉覺得新奇極了。
“你瞧着平台,在這平台内相撲手不能抓對方腰部以下的部位,不能抓打,踢對方,誰先用力把對方扳倒在地,另一方就赢了。”晏甯指了指兩個選手後面的布筐“那筐裡就是彩頭,你覺得誰能赢,就可以往那個筐裡丢錢進去。”
“這個好玩!”駝玉拿出錢袋,沖着身着藍色抹胸的相撲手後的布框内丢了一錠銀子。
樓下的女相撲手見狀沖樓上的晏甯,駝玉抱拳行禮,以示感謝。
因着兩人在樓上,距離又很遠,駝玉卻輕輕松松,一下就丢進去,晏甯不禁感歎“好準頭。”
駝玉輕笑,面上帶着點小驕傲”這點距離,輕輕松松。
一陣鑼響,兩個相撲手抱在一團,
駝玉不斷呐喊,給她下彩頭的相撲手助威。
身旁一直冷着臉的古闆老者卻用衣袖擋住了臉,冷聲道“身為女子,穿這麼少在大街上拉扯供人取樂,不知羞恥,成何體統。”
駝玉聽完,叉着腰,沖着那老學究說道“你這人真奇怪,這種遊戲,不穿得簡便靈活,難不成要穿着長袍,戴着珠環嗎?”
“這種婦人半裸的遊戲,有辱斯文,傷風敗俗,就應該明令禁止。”那男子吹着胡子沖駝玉說道。
晏甯瞧着駝玉被那老學究氣地說不上話,開口問道“先生何出此言,你瞧這些女子隻是露出一些臂膀,一沒殺人放火,二沒打家劫舍,隻是憑着自己的本領競技讨口飯吃,先生卻用有辱斯文,傷風敗俗來說她們,請問先生,她們傷的什麼風,敗的什麼俗,又辱了誰的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