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晏甯想側過臉卻被裴宗祁禁锢在懷中無法動彈。
兩人緊緊的帖在一起,裴宗祁的側臉貼在晏甯的額角,他的呼吸有些沉重,熱氣噴灑在晏甯的臉頰上,弄得晏甯耳側癢癢的,心裡也癢癢的。
裴宗祁垂下眸子,正好看到晏甯臉頰圓圓的曲線,細小的毛絨,像一顆洗得晶瑩剔透的桃子。
他的喉嚨滾了滾,壓下咬一口的沖動,視線落在了兩個人交纏握着毛筆的手上。
裴宗祁的手指緩緩移動,握着晏甯的手掌微微用力,在紙上落下幾個字。
與晏甯娟秀小巧的字迹不同,裴宗祁的字鋒利中透着飄逸灑脫“夫人最近和李氏走得很近?”
“秀荷年紀小,卻性子溫良,妾身當她是妹妹一般。”
“嘶。”晏甯吃痛地吸了口氣,裴宗祁似是不滿她的話,突然咬了下她的耳垂。
晏甯的手指抖了一下,毛筆上的墨被抖在了紙上,暈染一層黑色的墨團。
“玄甯?”晏甯放下筆,掙紮着想站起身,卻因着身形的差異無法掙脫,她仰頭對上了裴宗祁眸子裡翻滾的墨色,那眸底是濃烈的占有欲和晏甯熟悉的情欲。
“什麼時間把她打發出去。”裴宗祁的嗓子有些啞,他定定地盯着晏甯炙熱的欲念要把晏甯吞沒。
晏甯吞了吞口水,她知道這個眼神意味着什麼,嗓子裡擠出來一個字“誰?”
“李秀荷。”
那樣炙熱濃烈眼神,一觸即發的情愫像死死糾纏在一起的藤蔓,屋内瞬間彌散了暧昧的氣氛。
晏甯垂下頭,不敢再看裴宗祁,一縷發絲順着晏甯的肩頭垂落。
“她年紀還小,等她再長大些。”
裴宗祁幫她绾過耳邊的碎發,眸色越來越沉,修長的手指纏繞着晏甯的青絲,繞在裴宗祁的手指骨節上,他啞着嗓子開口“長發绾君心。”
“夫人為何不敢看我?”裴宗祁垂眸直勾勾地盯着晏甯,深幽的眸子絲毫不掩自己炙熱的欲念。
晏甯不敢擡頭,她低頭看着裴宗祁被發絲纏繞的指尖出神,她的聲音微小,輕輕地溢出嘴角“玄甯,你答應過我。”
屋内氣氛依舊旖旎,隻是沒有半點聲音,靜得能聽到窗外嘶嘶啞啞的蟬叫。
半晌,晏甯聽到頭頂傳來一聲細微的輕笑,随後她看到裴宗祁的手指松開了她的發絲,裴宗祁松開她,并未言語,徑直起身走了出去。
晏甯的心中松了口氣,随後心底蔓延出一股怅然若失的失落,她盯着書桌上那團已經幹了的黑色墨迹發呆。
她身處手指按了按不斷發脹發澀的胸口,那種失意卻宛如枯井逢泉,源源不斷地湧上來,把她原本堅硬的心底攪的泥濘不堪。
“夫人!”綠蕪輕聲喚她,晏甯回過神,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在那團墨迹旁寫下了:長發绾君心。
晏甯放下筆,緩了緩神,壓了壓心中的酸澀,擡頭問道“怎麼了?”
“二爺來了,說是您上次托他打探的事有結果了。”
“叫他去前廳等我,我換件衣服就過去。”晏甯的神色冷靜了下來,起身進了卧房,換了件見客的衣衫,又整了整發髻,臉上的紅意消散,才前往前廳。
“夫人。”二爺見到晏甯起身沖她行了個禮。
“二爺不必多禮快坐。”晏甯坐在主位上,散了房内的丫鬟出去,讓紫楓把守在門口,隻留綠蕪一人在房中。
二爺四下看了看,見房門緊閉才安心地悄聲開口“夫人,小人剛從劉家村回來,劉家村不僅近半年都沒有辦過喜事,而且您說的那位姑娘已經幾年沒有回去過劉家村,不久前她一家人都憑空消失了。”
“憑空消失?”晏甯蹙起眉頭,心下不禁發冷,一種不好的念頭從心底滋生“她家人是何時消失的,你可打聽了。”
“上月中旬。”
晏甯的周身有些發冷,她唇色漸白,還是不死心地又問了句“可打聽到,是否有人知道她們一家去了何處?”
“當地村民說,她家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憑空消失了,再沒有人見過她們一家人。”
晏甯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她扶住額頭,強撐着身子沖二爺擺擺手“多謝二爺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綠蕪見晏甯的臉色有些差,擔憂地開口問道“夫人,怎麼臉色這樣差,要叫大夫來瞧一瞧嗎?”
晏甯緩緩搖搖頭,對綠蕪說“送二爺出去。”
見兩人消失在門口,晏甯的心像是沉到了幽深的谷底,上月中旬正是她第一次考核之前。
當日她喚玉隐在裴宗祁書房中取了幾本書,後來玉隐就在府内消失了,玉明說是裴宗祁放她出去嫁人。
呵,晏甯緩緩閉上了眼睛,攥着手絹的手指止不住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