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甯讪讪一笑“玄甯這是說的什麼話。”
綠蕪端了茶水進來,悄悄擡眼看到裴宗祁的面色緩和了些,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将茶盞放到裴宗祁面前,躬身退了出去。
“不是嗎?怕是哪日我留宿煙柳之地,夫人也漠不關心。”
“玄甯會嗎?”晏甯手肘抵在桌上,用手撐着頭,歪頭看向裴宗祁,她眨眨眼“玄甯是君子,才不會去那種地方。”
晏甯的話似乎讓裴宗祁很受用,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擡眼看着狡黠的小娘子,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那可說不準。”
“若是玄甯去了煙柳之地,再帶回個姑娘休了我,那我定會每日以淚洗面。”
呵,裴宗祁輕笑出聲,自是不信,淡淡開口道“巧言令色專在嘴上哄人開心。”
“那玄甯開心了嗎?”晏甯的眼神如此炙熱倒是讓裴宗祁有些不好意思地閉閃她的眼神。
盡管知道晏甯是故意讨他開心,說些虛情假意的情話,裴宗祁的嘴角還是壓不住地上挑,眉宇間染了些喜色,聲音卻冷冷淡淡。
“沒有”
“啊。”晏甯故作失落“瞧我笨嘴拙舌的,也不懂得怎麼哄夫君高興。”
哼,裴宗祁從鼻息輕輕發出一聲悶哼,端起茶盞遮擋住含笑的眼尾。
“倘若我解了玄甯當下的難題,玄甯可會放我去參加錄事考核?”晏甯看裴宗祁眉眼稍緩,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裴宗祁緩緩放下茶盞,手指摩挲着杯口的雕花紋路,垂着眼眸,嘴角勾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隻說夫人說出趙今棠的下落,便解了夫人的禁足。可沒說夫人說動了唐周行就放夫人自由。”
晏甯從榻上站起身,走到裴宗祁身側,輕輕握住了他沒有拿茶盞的另一隻手,兩隻手撫摸着裴宗祁的手掌。
他的手掌很大,可以輕易包住晏甯的兩隻手,他右手手掌心有一條疤,貫穿了整個掌心,是一條陳年舊傷,不知道是刀傷還是劍傷,看起來有些可怖。
晏甯輕輕地晃動着裴宗祁的手臂,坐在他身側靠在他肩膀上,放柔了聲音“我知道玄甯與我生氣,怪我放走了今棠妹妹。隻是我與今棠妹妹相識不過半載,都不忍心看着她在深宅後院蹉跎一生,玄甯是看着今棠妹妹長大的,又豈會忍心把她舍棄在四方内院之中呢。”
“我知道玄甯有自己的不得已,如今若是能圓滿解決此事,豈不是皆大歡喜。”
裴宗祁挑住了晏甯的下巴,拇指指腹輕輕捏着她的下颚上擡,強迫晏甯仰着頭看他。
他的眼眸微眯,靠近了晏甯,薄唇輕啟“說這麼多好話,就是為了讓我放你出去。昨天是誰說我挾勢弄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晏甯握住裴宗祁的手腕,臉頰靠在他的手心上蹭了蹭“那是世人說的,不是阿意說的,阿意心中玄甯一直都是溫潤如玉,舉世無雙的君子。”
“小騙子。”
裴宗祁的眼尾上挑,俯身将晏甯壓在身下,兩人四目相對,暧昧的情緒一觸即發,旖旎溫情的氛圍瞬間在房中彌漫。
他的眼眸深邃,眼底如水一般微波粼粼,吸得晏甯一瞬間陷進去,裴宗祁彎着嘴角緩緩靠近晏甯。
看着在眼前逐漸放大的裴宗祁,晏甯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情到深處的親吻并沒有落下,耳側傳來的是裴宗祁的輕笑聲“夫人還是搞定了唐周行,再和我談條件吧。”
随即裴宗祁起身,向門外走去,晏甯羞憤錯愕地睜開眼。
聽到裴宗祁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夫人一會去接我上朝,我與夫人一同去唐府。”
裴宗祁走後,綠蕪走進來,看到晏甯滿臉通紅,一臉羞憤地坐在榻上,原本沉下來的心又堵到了喉嚨。
“怎麼回事夫人,我看相爺剛剛出門心情不錯,怎麼夫人面色看起來有些差。”
晏甯摸了摸滾燙的臉頰,裴宗祁剛剛在戲弄她,她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沒事綠蕪,幫我梳妝,一會我要出一趟門。”
綠蕪點點頭,見自家夫人與相爺之間的隔閡似乎消了,心情也說不上的愉悅了很多。
晏甯收拾了一下,帶着紫楓出了府,相府門口的馬車旁,劉青抱着劍,一臉冷色地侯在車旁。
晏甯擡眼看了眼劉青,劉青與她對視了一眼随即低下頭去,可就那一眼,晏甯就看到了其中一閃而過的恨意。
晏甯微微側目,停在了劉青面前,溫聲開口道“是相爺派劉侍衛貼身保護我的嗎?”
劉青垂首恭敬說了一句“是。”
“劉侍衛擡起頭來回話。”
劉青擡起頭,直視着晏甯,他的眉眼鋒利,棱角分明,看向晏甯的眼神并不友善。
晏甯溫聲道“我與劉侍衛從前可見過?”
“從未。”劉青冷着臉回到。
晏甯點點頭“辛苦劉侍衛了。”
言罷她上了馬車,馬車之上晏甯悄悄掀開了簾子,看到劉青跟在車側。
她未見過劉青,不知道劉青這抹排斥,抑或恨意是因何而起。
是他與從前的晏甯有過節,還是因着晏家與裴家軍的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