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歲穗在過去的一周裡沒有閑着,始終泡在村裡的那座小泥草房子前。
江月做了些簡單的早餐放在客廳後,沒有和他打招呼或是交流,隻留了張記得吃飯的紙條後,來找了淩歲穗。
上午九點多的日子,即便是大風預警,吹來的也都是熱浪。
“這麼辛苦?周淮先知不知道?”江月将帶來的冰水貼在淩歲穗的臉上,打趣她:
“周淮先要是知道你為他這麼辛苦,還不得留下感動的淚水,嗚嗚嗚嗚嗚。”
她怕熱又容易淌汗,冰塊貼住的那裡早已泛紅,當即發出一聲舒服的感歎:
“活過來了。”淩歲穗臉上的汗正随同杯子外的水珠一同滴落着。
“他才不會哭呢,周淮先會非常正經地拉着我。”她模仿對方的語氣:
“嗯,我很喜歡,謝謝你,淩歲穗。”
江月想要幫忙擦汗都擦不過來,“你看看你,之前從來不接戶外的活的。”
邊說邊從包裡又掏出一個小手持電風扇,這副樣子自己真的是想笑她吧,看着又覺得心疼。
“要不是因為躲避你媽,你哪裡會那麼輕易就做決定來這裡吃苦。”
就由于自己怕熱易流汗的體質,她給自己接的活定下規矩:
下雨不幹,下雪不幹,天氣太熱不幹,天氣太冷也不幹。
所以...她已經八百年沒有接過戶外的活了。
“沒事啊,就是這裡太空了,沒有什麼遮陽的地方。”
這倒是提醒江月了,雖然在一邊幫不上太多實質性的忙,但也能拿出手機加急下單個大的遮陽傘。
順利下單完之後,她幫忙遞着東西,閑聊着:“快完工了?”
“嗯呢,明天就能完工,我打算後天或者大後天就帶周淮先來看。”
“挺好的,那我也可以開始準備了,正好小秦醫生給我發了消息,提醒我明天去醫院再做一次檢查,明晚或者明早回來也還有時間幫你準備。”
“啊?”聽到檢查二字,淩歲穗有些不安:“還沒治好嗎?我以為早就結束了。”
“治好了。”江月笑笑予以安慰:“早就好了,你忘了小秦醫生要寫SCI了?不用擔心了,我這是為醫學做出奉獻。”
“wk,高我一等了!”她多了幹勁,“不能讓你高我一等,你等等我,等我也生個牛逼的病,讓小秦醫生給我寫一篇SCI,不,兩篇!”
“你是不是傻。”江月敲了敲她,“這都要比。”
江月這記敲醒了她,她就說好像有什麼事情給忘記了,激動道:
“想起來了,你知道嗎?路阿姨今早說明天下午那些過來住民宿的大學生就來了,等把他們安頓好,我就帶周淮先到這裡來。”
遙想當年她們也是風華正茂的大學生,當即發出感歎:
“到時候我都不敢想象有多熱鬧,全是大學生,嘿嘿。”
“好啊,提前和我說,我到時候去民宿幫忙看、小、孩,你們忙你們大人的事,我來為你們的愛情添磚加瓦。”
“可以呀,那要叫小餘嗎?”印象裡他與江月總是形影不離的。
“不用了。”江月搖了搖頭,不讓他來不是因為今天早上的事情想要避嫌,她會像之前一樣對待餘寂,也隻會像那樣。
輕飄飄丢下一句:“他不喜歡熱鬧的。”民宿的氛圍他不會喜歡的。
“哦,對哦。”江月肯定比自己要了解餘寂,淩歲穗的小腦袋瓜子看不出來江月和餘寂之間的問題。
自己找補着:“要不說你和他關系好呢,了解他。那就這樣吧,反正也不用我們幹什麼活,囑咐他們幾句就好了,到時候吃飯的時候你喊他就行。”
江月:“好。”
淩歲穗:“那順便也把小秦醫生叫着一起吃飯?”
江月:“好。”
淩歲穗:“那你和小秦醫生坐在一起。”
淩歲穗:“好。”
嗯?什麼都說好?
淩歲穗(得寸進尺版):“那你和小秦醫生在一起。”
江月:自己好像被當成了傻子,但是沒有證據。
淩歲穗(得寸更進一尺版):“再和小秦醫生親一個給我看看。”
江月:“好好好,好個屁。趕緊工作,我工作視察完了,要走了。”
“去哪裡?”淩歲穗想把江月拴在褲腰帶上。
“去幹自己的工作。”
“哦,那你走吧。”不想拴在褲腰帶上了。
***
第二天一早,江月訂的遮陽傘就到了,淩歲穗都要佩服他們的閃送服務,不僅連這樣偏僻的山裡都能配送到家,還能幫忙安裝。
淩歲穗在一旁仰望着,這尺寸也太大了吧!
她給江月打了電話,對方不出所料地去了醫院,怕浪費錢,自己還都快完工了,便詢問江月怎麼買了個這麼大的。
對方給出的回答是,一為自己的疏忽買單,恨自己沒早日發現淩歲穗被烈日灼燒,二害怕後面要下雨,所以等完全幹了之後再拆也不遲。
聽着也有道理,挂了電話之後,查了一下天氣預報,還好沒雨,看來江月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未來一周最多是幾天的陰天。
可淩歲穗再次輸了,下午剛三四點的時候,原本晴空萬裡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幾朵烏雲便籠罩在周遭的山頭上,将下不下的。
江月難道有預知未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