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梵從不曾想過,那樣膽小的性格,嬌小的身體裡,竟也會迸發出巨大的勇氣,前往西融和親的勇氣。
和親前夜,是賀汀蘭第一次拒絕他。拒絕他的表白,他的邀請,他對她好的一切。
少女躲在黑暗仄小的角落,一遍又一遍地哭着,卻任憑魏梵如何相勸,都不肯跟他離開。
賀汀蘭哭紅了眸子,早在三年前,她就見過同她交好的姐姐,被送往西融和親。
當時她随着馬車追了很久,馬車裡的姐姐告訴她,隻有和親才能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
那時賀汀蘭不明白,有什麼比去那蠻荒之地送死要重要?
如今,賀汀蘭明白了。
是死人不能入土為安,是活着的人有生命之虞。
她笨拙地往男人跟前湊去,想用自己讓那個男人消氣。
可魏梵在氣頭上,看見少女可憐巴巴湊過來,他别過臉去,眼裡充滿了怒火。
賀汀蘭知道魏梵看不起她的弱懦和膽小,可她無法向魏梵解釋,解釋她母妃苦求名分半輩子,郁郁終亡。
母妃生前沒等到的名分,死有不甘,她身為女兒,理應替她補上。
更無法解釋父皇已覺察他的存在,若是忤逆了,依照父皇的暴怒性子,魏梵定是難以保命。
賀汀蘭很少有朋友,很少在母妃逝去後有個這樣真心對她好的人。
這次,她不想做那個總是受人保護的膽小鬼,她也想做個勇敢的人。
保護一次他。
眼眸浸着淚,她仰身吻上男人的嘴角。對于這種情愛之事,奶娘還不曾教過,此刻也隻能閉着眼睛硬往上湊。
她知道,很多次,魏梵都想趁她熟睡偷偷親她,卻從未逾矩過。
少女将手臂環在魏梵頸上,漲紅了臉,睫毛顫抖得厲害。
男人寒着臉,冷漠站着,感受着吻技極其生疏的女子,他眼裡有生氣、有心疼,最後全化為一句諷刺:“九公主這是在施舍我麼?”
賀汀蘭閉着眼,拼命搖頭,極力忍着淚。
男人閉了嘴,可眉間的怒氣絲毫未被少女一個吻撫平,反是越感受着小心翼翼的讨好,魏梵心裡就越升起一股無名悶火,
他扯開那截纖細的皓腕,無奈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