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佳清眼裡溫和的笑着,隻覺這個少女身上透着的警惕,和眼底掩飾的笑容,透着一股莫名的凄涼。
殿外的老嬷嬷在菜園掃除着雜草,随後又準備起晚膳。一陣忙忙碌碌後,才掀開一角簾子,詢問起來:“王後,該是吃飯了。”
佳清王後笑着結束了同慈粼的閑聊,慈粼扶着她起身,出了内殿,“王後,殿下似乎還在外面等我,這飯...”
提及公冶明,佳清擺擺手,示意慈粼不用管他,“我讓阿舒喊他回去了。”
話語間,似有無奈。慈粼沒有追問下去,隻道:“阿舒嬷嬷同王後跟了小三十年了吧。”
佳清王後看了眼旁邊服侍細緻的阿舒,臉上露出笑容:“同她啊,做了三十三年的姐妹了。”
自她年少未出閣,阿舒就已在她身邊。
“真好。”慈粼由衷的歎道,這樣長久時間的陪伴,即使是她的父母,也無法比及。
更别說有什麼姐妹情誼了。
處于生死無情的川烏,一個人能見第二次面,已然是幸。
佳清王後提出要留宿慈粼一晚,慈粼沒拒絕。
她雖不知王後有什麼目的,可在她看來,似沒有惡意,可能隻是單純的誤會了她和公冶明,想與未來的兒媳談談心,寄托祝福。
聊了很多,王後年輕的事迹、公冶明的幼年,王後頓住,問:“姑娘,你可有生氣?”
慈粼不知王後為何這樣問。
佳清釋笑:“我平生一直想要個女兒,故而曾從旁支過繼了個女兒。偡兒對這個義妹也是倍加關照,你可有生氣?”
原來是這事,她沉吟看向王後,“我見祎月公主對殿下感情頗深。”
佳清微微歎息:“是祎月丫頭對偡兒歡喜得不行,我本也想順其為之。”
她看了慈粼一眼,接道:“可偡兒同我明言,他對祎月丫頭沒那意思。偡兒性子溫和,卻極有主見,偶爾也會幾分偏執,認定了的事情他必将會去做。如若以後,他有做的不夠好的,希望姑娘能給他個機會。”
慈粼聽出佳清王後話中愛子之心,“王後應當放心,殿下很好,行事穩重,是景和不夠好。”
王後拉過慈粼的手,“今日見你,也是給他安個心。你可願意陪我過這無聊的一日?”
“好。”
浪費一日時光,又何妨。
黃昏之下,雍容華貴的婦人娴靜坐在殿外的竹椅上,靜靜瞧着園前流連的少女,此刻,她竟覺得那些冰冷的駐守士兵都順眼幾分。
宮殿靜谧于水上,殿牆四處種滿了青竹,殿前的籬笆下種着很多不知名的花朵。慈粼回頭,佳清王後不知在同阿舒嬷嬷說些什麼,眼角笑意,溫馨四溢。
“王後,你的殿中過于暗淡無色,不如将這些花置于房中,賞心悅目。”慈粼遞上采摘的野花,神采奕奕。
阿舒嬷嬷剛想接手,佳清王後看着花兒道:“我那烏煙瘴氣的屋裡,放了也是可惜。”
慈粼手間一頓,那滿屋含毒的香薰,她既然知曉,為何不讓人拿掉?
看出了慈粼的不解,佳清目光緩緩望向靜谧的河面,“聞習慣了,讓人拿掉,竟還不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