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然不會走大道，想來是要循着小路走的。”蕭瑾被裴譽亭圈在懷中。

“嗯。”

瞧着周圍的景色變換，有些眼熟，半晌，蕭瑾認出了所行之路，“這是我們那日發現紅玉教走的那條路？”

“嗯。”

“也不知那教主腳力如何，走了多遠了，不過再怎麼樣他肯定也沒大人的馬兒跑得快。”

……

二人便舍棄官家大道，在山林小路中行了一整日。

“累了？”傍晚十分，裴譽亭放緩了馬速。

“還好，我不累，倒是大人騎馬辛苦。”蕭瑾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前面有間驿站，去吃點東西。”

蕭瑾也有些餓了，點了點頭，道：“好。”

二人點了兩碗最簡單的面。

“我們離蕪源還遠嗎？”蕭瑾問道。

“若是今夜趕路的話大概明日一早就能到，就看公主能不能支撐得住了。”裴譽亭吃飯快，已是将一碗面吞咽下腹。

蕭瑾碗中還有一小半，此時也撂了筷子，“我自是撐得住的，那我們這便出發吧。”

裴譽亭看着蕭瑾的碗口，“你再吃口，下次吃上飯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蕭瑾也沒再拒絕，又吃了幾筷頭面，而後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倒了兩粒白色的藥丸飛快地吞入口中。

“大人胳膊上的傷可還支撐得住？”蕭瑾拉過裴譽亭的手臂就要看他的傷勢。

白布上微微滲了些血。

蕭瑾蹙眉，掏出那用于舒緩的香粉又扯了幹淨布條替他換好。

“我們走吧。”

“嗯。”

入了夜，天色暗了個徹底。今日雲層頗厚，看不見星星。

“我們若是能先一步找到蕪源，教主遲早現身。”

“大人說得是。”蕭瑾蜷在裴譽亭懷中，竟是泛起了瞌睡。

裴譽亭聽出這聲音迷糊，隻是扶住了她的腦袋，将她頸間的狐裘拉上來了些。

……

察覺到周遭的風聲逐漸慢了下來，天也有了隐隐約約的亮意，蕭瑾揉了揉眼，“到了嗎？”

“前面就是官府的驿站了。”

二人下了馬，放輕了步子向前走去。

“大人你看，蕪源在那。”蕭瑾伸出手指指向前方。

裴譽亭定睛看去，看見了驿站門口盤腿坐着的一個身披枷鎖的小和尚。

“看這樣子，想必教主還沒找到這處。”

“那我們現在是在這等着嗎？”

“嗯，估計他今天也就能找來了。”

二人也在這間店裡歇了腳，傍着爐火暖了暖身。

“這天氣瞧着像是要下雪。”蕭瑾瞧着窗外，有些憂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這店裡還有人盯着咱們。”她放低了聲音，湊近裴譽亭。

二人約莫在這店中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見門口一人裹了頭巾，鬼鬼祟祟地靠近了門口打坐的蕪源。

“蕪源小師父。”這人開口，将頭巾拉下來了些，蕪源睜開了眼睛，“你可還認得我？”

“你是誰？”蕪源有些茫然，“不認得。”

“你師父是認得我的。”見蕪源仍舊沒反應過來，歎了口氣，道：“是我，紅玉教主。”

“原來是你！”蕪源眼裡閃出了些恨意，“若不是你們紅玉教，我師父就不會死！”他的雙手被縛着，動彈不得。

“你清醒些！是這件事背後的人害了你師父！你别忘了，我們紅玉教也是受害者！”這紅玉教主說出這話後環顧了四周，确保安全。

“你都知道些什麼？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才好找到那真正的幕後之人去複仇！”

蕪源盯着面前的這人，沒說話。

“你信不過我？”教主接着開口，“我比你更想報仇。”

“我們全教為此遭難的人數想必你也聽說過了。”

蕪源猶豫了片刻，思慮再三，認定了這人所言不假，開了口，“師父從來沒将這事告訴過我，我也是有天幫他收拾東西時偶然發現了此事，我看過他們往來的信件。”

“那信件可還在？”紅玉教主向他湊近了些。

“那些信都被裝在兩個木盒之中，師父欲要離開時都燒毀了，但我從灰燼中撿出過半張沒燒完的自己留了下來。”

紅玉教主上來了些情緒，更湊近了些，“那半封信現在在何處？”

“若是想拿到那信，你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此時周圍略有了幾個出入店中的人，二人都壓低了音量。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