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蕭瑾後,裴譽亭即刻前往蕭瑾行宮去取那香。
蕭瑾的行宮裴譽亭已來過一次,此時雖說不上輕車熟路,但也走得很順。
他很快随暮桃進了門。
暮桃此時犯了難,她拿不準這香到底要給裴譽亭多少。
正當她心下糾結,便聽裴譽亭道:“你們公主這香有多少便拿給我多少吧,今日情況緊急,改日我再登門道謝。”
暮桃聞言,隻得将這小小一盒香呈給裴譽亭。
“這屍體先暫放在公主宮裡了。”裴譽亭隻丢下這一句話便大步出了門,随手牽過一匹馬便疾馳而去。
裴譽亭驅馬直奔皇帝行宮。
隻見皇帝宮前一隊兵士手持長矛與盾牌與幾隻虎對峙着。
裴譽亭在燈火中定睛細數,一共有七隻。
那一隊士兵不敢貿然對虎進攻,這七虎也踱着步子,俟待時機發起攻勢。
裴譽亭在馬上已提前開了這香盒的蓋,将近皇帝行宮,他長臂一揮,掠過一個架起的火炬,随即将這香粉盡數投入這火炬。
火舌迅速吞入粉末,裴譽亭熟悉的清香傾瀉而出。
他便駕馬手持這火炬直近七虎。
原本淡定的七虎霎時四足亂走。
馬兒嘶鳴,顯然是懼怕這兇相畢露的百獸之王。
裴譽亭皺眉,“駕——”他喝道。聲音不大,但語氣冷厲。他提起缰繩,手腕一震。
那馬兒似是更懼怕裴譽亭一般,應他的指示愈發靠近那七虎。
正如在林中那般,裴譽亭用手中火把搗向老虎口鼻,老虎似乎慌了神,擡爪亂竄。
“上。”裴譽亭暫時壓住了一虎,忙對那隊人道。
為首的那人迅速得了裴譽亭之意,端起長矛沖上前去,直刺向虎爪。
老虎吃痛,猛嘯一聲。
其餘的人見狀紛紛上前,同裴譽亭合力刺死了一虎。
一虎倒下後衆人得了經驗,如法炮制地對付剩餘六虎,雖費了很大功夫,但還算順利。
解決掉皇帝行宮前的這六虎後,裴譽亭順手指了幾人,而後道:“你們進去保護陛下,其他人跟我走。”
解決完燃眉之急,裴譽亭緊接着便帶着這些人去處理剩下的老虎。
裴譽亭前腳剛走,蕭炬便來了皇帝行宮。
一向衣冠楚楚的他今日也渾身是血,背上的衣料被扯爛了幾處,看上去似剛剛與虎厮殺過一般。
“父皇——”蕭炬步伐慌亂,“兒臣救駕來遲,您沒有受傷吧?”蕭炬磕磕絆絆地沖到老皇帝前,急切地問道。
此時皇帝剛剛由驚吓的魂不附體中回過神來,便看見了慌慌張張的蕭炬。
他迅速調整了情緒,端出皇帝的威嚴和架勢來,正聲道:“幾隻老虎罷了,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
蕭炬趕忙跪下地來,“您沒事就好!”
皇帝向一旁的親衛問及外面情況,那親衛将裴譽亭救駕之事一五一十地道來。
……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亂聲漸漸有平息之勢。
裴譽亭手中火炬已不複先前那般清香,那清洌之氣幾近消散。那火把也不似先前那般長度,即刻便要燒到裴譽亭的手指。
這些虎死的死傷的傷,還有的逃出行宮一帶。
受了傷的兵士倒地哀嚎,醫官一時有些忙不過來。
裴譽亭在林中之時肩背上便受了幾處傷,此番又纏鬥許久,整個後背的衣衫被浸足了血黏住他的傷口。
蕭煜聽得外面打鬥聲漸息,終于放下心來。“也不知父皇如何了。”他說着便要起身。
蕭瑾急忙制止他,“皇兄身體還未恢複,何必這般急着去找父皇?”
“身體恢複事小,在父皇面前不可失了禮數,這是父皇最忌諱的。”蕭煜唇色依舊蒼白。
蕭瑾聽了此言沒再阻止他,隻憂心忡忡地叮囑道:“皇兄千萬小心晉王!可千萬不可再對他手下留情了!”
蕭煜眸裡出現了些愧疚,“這次是皇兄的不是,害瑾兒擔心了。”說罷伸出手掌輕輕揉了揉蕭瑾的發頂。
“父皇說了回長安後重罰晉王,到時候皇兄可千萬别手軟!”蕭瑾表情十分嚴肅。
“瑾兒放心。”蕭煜點點頭,“今日申陸都給我說了,這次多虧了瑾兒,瑾兒長大了。”蕭煜眼波動了動,多了幾分疼惜。
“還多謝了這位,”蕭煜看向赫遠,“欲知壯士姓名。”
望向普通兵士打扮的赫遠,蕭瑾不由得多了一絲緊張,但随即便消散殆盡。
“屬下職責所在,不足殿下挂齒。”赫遠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