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這地方什麼味兒啊,臭死了!”
剛到醫院,一股熏天的臭味襲來,仿佛強效毒氣彈,讓人喘不上氣來,方澤元捂着鼻子扇風。
林蘊看了眼前這個破到幾乎要掉渣的建築,怕是都能超過危房的評級标準,說:“這醫院,廢棄有二十年了吧。”
牆壁上的磚瓦已然脫落,地磚碎得七零八落,到處都是枯草和露出來的粗樹根,隻有大門一旁的石碑上還勉強能看到“仁善醫院”四個大字。
“二十六年。”身後,江轍接話,“後來醫院搬到第三區,也就是現在的中心醫院。”
林蘊了然地點頭,驚歎道:“你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在第六區生活過?”
江轍推開門衛室的門,裡面隻放着張單人小床和一張方桌,室内空無一人。他走出門,也不忘回答林蘊的話,“中心醫院牆上的曆史介紹上寫着。”
“哦。”
醫院正門開着,裡面早就搬得幹幹淨淨。大廳黑漆漆一片,隻餘下一塊牌匾挂在正中間。
林峰進去找了一圈,連帶着後院看了一遍,搖頭:“什麼都沒有。”
方澤元跳進屋内,地上有挪動的灰塵痕迹,“這是知道我們要來,連夜搬走的?這夥人反應也太快了吧。”
醫院整體構造很簡單,隻有一個大廳和兩個側門。一個側門大開着,室内極其潮濕,地上長滿了青苔;另一個大門緊閉,有一把鎖挂在上面。
林蘊撿起地上的石塊,來到側門,對準鎖芯砸着。随着石塊的擊門聲,門縫處溢出來一股股令人頭暈目眩的味道。
“用這個。”江轍遞給她一把□□,“能破壞銅鐵材質,對準門鎖。”
這是林蘊第一次用槍,但莫名有種熟悉感。她抓着那光滑的槍柄,因為興奮新奇,她手指微微顫抖。深吸一口氣後,她按照江轍的指令,對準門鎖,扣下扳機。
“轟”的一聲,大門向外倒去。
“走!”江轍一把抓住林蘊的胳膊,兩人迅速閃開。
大門倒地,發出震天的聲音。地面磚石四周裂開縫隙,塵土飛揚,屋内白煙争先噴湧而出。
“怎麼了怎麼了,樓塌了,我靠什麼味,嘔——”方澤元跳出門外,不小心吸了一口氣,轉身就朝一旁吐去。
“還好嗎?”煙霧散去,江轍看向身旁低着頭的林蘊,問道。
因為反應速度不及,江轍下意識伸手捂着林蘊的口鼻,一把攬住她的肩膀護在心口處。
“沒,沒事。”林蘊向後退了一步,咳嗽兩聲,這玩意确定是槍,怎麼震感比手榴彈都強。
“屋内有人!”
白煙散去,林峰看向側門室内,三具倒挂的身體直直對準門外,眼神空洞,嘴巴大張,臉頰全部凹陷進去,像是戴着人皮面具的骷髅。
林蘊轉身,在看過去的那一刹那,一股冰冷的寒意從骨縫中透了出來,這是她想象不到的非人折磨。
屋内一條橫杆上,三具屍體倒懸,整個身體呈現十分異常的直線形,無比僵硬。太陽穴處連着一根電磁貼片,殘餘的電流迫使三人嘴巴張開,眼睛空洞地盯着前方,臉上蒙着一層白霜,表情痛苦,可想生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屋内擺放着精密的儀器,像是微縮版的實驗室,各類陳列一應俱全。一旁擺放着三個巨大的冷凍櫃機,内裡嵌着人型框架,剛好對應三人的身形。
“這,這會是誰做的?”
用活人做實驗,這麼殘忍的手段,竟然會用在同類身上。
“在進行人腦實驗。”江轍看着操作台上砸壞的電腦,一旁的電流貼片被剪得七零八落,像是冒頭的野草,“書中也隻是簡單提過這個名字,這不是容易的事,他們三個,或許隻是其中的犧牲品。”
林蘊想起來那差點被帶走的一家人,不由得有些後怕。那一個個失蹤的人,原來被集中起來進行這種殘忍的折磨。
“人腦實驗?”林峰想到什麼,說:“兩年前,第四區有個私人實驗室招募相關專員,實驗室負責人進了監獄,目前還沒被放出來。”
方澤元疑惑:“可為什麼要進行人腦實驗,不會要靠普通人殺人辦事吧。還不如控制仿生人呢。”
仿生人能被控制,而人的意識很難被管理。
可如果,仿生人用于戰鬥,普通人類用于管理。恩威并施,掌握民心,有無上的戰鬥力和廣泛的人力支持,任憑多麼廢物的人都能夠高枕無憂。
—
人腦實驗的事情一直盤踞在林蘊心頭,這種違禁實驗并不能被記錄成冊,她搜不到相關資料。
當晚,她再次去了第二區醫院,這種實驗,溫薇會比她清楚。
夜晚的醫院十分安靜,溫薇住的是單人病房,吃過藥後她已然睡着,徐陽在一旁守着。
徐陽見到林蘊後,忙站起來,似乎有些驚訝:“小蘊,你怎麼又回來了?”
“你快坐,不用管我,我就是來看看。”
“小蘊,她今天對你的說那些話沒有惡意,她害怕麻煩你,說得可能有點重,你别往心裡去。”過了會兒,徐陽笑着解釋着。
“啊我知道,她總是這樣,我早就習慣了。”林蘊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如果實驗室有事的話,可以先回去,我在這裡照顧溫姨就好。”
徐陽也是實驗項目的核心成員,溫薇倒下,徐陽來照顧她,實驗室一下子少了兩個人,他今天在醫院也收到不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