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春再轉過身時又恢複了笑容,她選擇性地忽略了面前的人,熱情地揉着那侍從的臉:“竟然是你啊!旺财!”
“唔,别叫我旺财!”少年掙紮着掰開沈驚春的手,愠怒地瞪着她,“我叫莫眠!”
“好好好,旺财。”沈驚春依舊我行我素地叫他旺财,她揉了揉莫眠的毛,“你這絕活真是怎麼看都認不出來。”
“哼,那當然。”莫眠到底還是個孩子,一誇就得意了,連對沈驚春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走了,莫眠。”沈斯珩已經重新戴回了帷帽,他偏過身叮囑了她幾句,“溯淮,你的破事我懶得管,但你要是敢幹出格的事,我會告訴長老們。”
沈驚春翻了個白眼,多大的人了?還搞告狀那套。
“總之,姐姐你别妨礙我們,我們可是有正事的。”莫眠揮了揮手,小跑着跟上沈斯珩。
幾刻鐘後,莫眠無語地看着吹口哨的沈驚春:“姐姐,不是和你說了不要妨礙我們嗎?”
“誰說我妨礙你們了”沈驚春無辜地攤開手,“我隻是順路而已。”
“莫眠,别管他。”沈斯珩叫回莫眠,他斜睨了眼吹口哨的沈驚春嗤了聲,“她就是欠。”
衡門一向貪慕虛榮,鮮少會去簡陋的客棧,沈斯珩和莫眠也不想再碰到衡門,選了個簡陋的客棧。
在看見站在櫃台前的人時,沈驚春喜笑顔開,将手搭到他肩膀上熱情地嗨了聲:“嗨,兄台,真是幸運,我們又見面了!”
華春樓被衡門弟子占據,燕越再住已經不安全了,顯然他也是和沈驚春一樣的考量。
沈斯珩付過錢,領着莫眠上樓,在路過沈驚春時,他咧嘴冷笑道:“那還真是不幸。”
燕越臉色僵硬,勉強擠出一個笑。
“老闆,要一間房。”沈驚春爽快地将靈石放在櫃台,誰料掌櫃露出一個尴尬的笑。
“真是不好意思,如今臨近花朝節,僅剩的兩間已經被剛才二人要了。”掌櫃又道,“您和剛才的兩位認識?要不你問問他們,能不能一起住?”
現在天已經黑了,其他客棧估計也是一樣客滿,沈驚春沒猶豫多久,拎着包裹登登登上樓了。
“嘭嘭嘭!”三聲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後,沈斯珩的房門如願以償地被她敲開了。
“說。”沈斯珩面無表情,顯然已經習慣了她的這些操作。
沈驚春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厚臉皮道:“哥,沒房了。”
怦!
沈斯珩甚至沒等她把話說完就關了門。
沈驚春是這麼容易被這點小挫折打敗的人嗎?她不是!
在沈驚春锲而不舍地敲門下,門再次打開了。
這次開門的人是莫眠,他一打開門就一通罵,連姐姐也不喊了:“溯淮,你能不能有點修養?别打擾人休息。”
“寶貝莫眠,讓姐姐進去呗?”沈驚春不理不睬,嬉皮笑臉。
莫眠歎了口氣,他略微側身,給沈驚春看房間裡面:“喏,一共就這麼點大,隻能容納兩人。”
然後,不等沈驚春再争取,門再次被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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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越剛将床褥鋪好,門就被敲響了。
“來了。”燕越以為是店小二來送茶水,他按了按酸痛的脖頸,去開了門。
門開了,然而站在門口的人不是店小二,而是沈驚春。
燕越還沒來得及問她有什麼事,卻見一道身影快如閃電地沖了進來,迅速地撲上了床。
燕越被她氣得要心梗,為了得到泣鬼草還不能翻臉:“你這是在做什麼?”
沈驚春楚楚可憐地道:“沒房間了,我借宿下你房間。”
“不行。”燕越氣勢洶洶走到她面前,沈驚春死活抱住床褥不肯撒手,他拽半天隻把床褥拽了出來,沈驚春還紋絲不動地扒在床上。
“床褥你要就拿走吧。”沈驚春的表現反倒像那個被搶了房間的人,她閉上眼,“反正我要睡床。”
燕越深吸一口氣,一氣之下......氣了一下。
剛好門又被敲響了,這次來的是是店小二了。
店小二熱情洋溢地臉露了出來,然而看到燕越怒氣沖沖的樣子,要出口的話一下被吓得吞了回去。
燕越冷着臉接過店小二手裡的茶水,聳拉着眉,語氣透露一股疲憊:“再送一份床褥。”
燕越最後還是讓沈驚春留了下來,他自己打了個地鋪。
他當然不是因為害怕沈驚春才留下了她,隻是他換個角度想了想,或許可以趁此機會讓沈驚春把泣鬼草拿出來。
首先,要和她關系親近些。
房間熄了燭火,兩人都躺在被褥裡,他們皆把劍放在了自己的身側。
燕越瞥了眼背對着自己睡覺的沈驚春,他輕咳了一聲,薄唇抿了抿,問道:“林兄為什麼會拜入滄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