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抓着的謝淵寂還在叨叨她的傷,桀骜的紅眸裡浸滿火燒火燎般的焦急,手足無措的樣子,嘴角還挂着被她強斷修煉流下的血。
屋内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卻仿佛有強風灌進了白樂妤耳朵,撞着耳膜,她煩躁地吼道:“你白癡啊!”
謝淵寂也火了:“你姓白啊!”
相互兇完,兩人俱是一怔。
白樂妤:我姓白所以他白癡?
謝淵寂:靠,謝淵寂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
室内陷入呼吸可聞的離奇安靜,兩顆心髒都在謝淵寂體内重重跳動。
爹啊,他快尴尬死了!
白樂妤的心髒跳這麼大聲,一定覺得他說話很蠢、都想不到從哪裡開始嘲笑吧。
“你得感謝我。”謝淵寂打破沉默,盯着她被掏穿的心口,嘴比死鴨子還硬道,“你這樣還有力氣跟我吵,還不是多虧我,你就樂吧。”
“樂?我快被你氣死了!”白樂妤松開他,坐到床邊,疼痛後知後覺湧上,“疼疼疼疼疼,給我療傷丹,我儲物袋壞了。”
謝淵寂遞給她丹瓶:“終于知道疼了?療傷丹哪夠?”他有些嫌惡地扯了扯嘴皮,“還是叫死不要臉的過來吧。”
“是需要杭星瀾。”白樂妤倒了一把藥塞到嘴裡,“林曜也受傷了,可我世渺鑒也随儲物袋一起損壞了,你聯系吧。”
謝淵寂:“我才沒他鶴号!”
白樂妤:“那等我待會兒拿個新的世渺鑒。”
她反手撐着床榻,坐在謝淵寂旁邊,嚼着丹藥,腿沒規律地踢着床側木闆,臉色缺血泛白,發絲黏血,身上黑衣服破破爛爛,一看便打過惡戰,肯定還打赢了。
“咳咳。”謝淵寂做作咳嗽,偷偷瞄她,“關于我剛說的白癡的話,千萬别放心上。”
“啊。”白樂妤踢木闆,“沒放心上,誰叫你沒上過學堂。”
謝淵寂炸了:“我有念過書!”
白樂妤問:“話本嗎?”
“當然不止話本!”謝淵寂想跟她掰扯掰扯,他義父雖不及方譽的爹育子嚴厲,但對他也是有要求的,話到嘴邊又覺不該為白樂妤一句話過度反應,眼神遊移哼哼唧唧,見她心不在焉,“你在想什麼?”
“在想如何解決你對我的控制。”白樂妤偏過臉。
什麼控制?謝淵寂懵了一下:“親我?”
白樂妤瞬間傾身湊近,謝淵寂吓了一跳,緊緊閉上眼睛,用力得眼角都擠出褶皺,整個人都繃緊了。
“呵。”一聲帶着藥味的笑拂到謝淵寂唇瓣,他睜看眼,驟停了心跳,白樂妤虛弱但他依然覺得漂亮的臉近在咫尺。
如琉璃般的黑眸映照着謝淵寂的局促,而他反複回憶起觸感的唇就停在他唇前,近到彼此呼吸交錯。
“你看,這樣的控制帶給你很多困擾吧?”她道。
哪有!有嗎?總是想起來親吻時的畫面、觸感、香味……算困擾嗎?
謝淵寂拍了下差點要暈乎乎的頭,反抗道:“我謝淵寂豈會受困這種小事!左右就是兩塊肉碰了碰!再說,你将心髒移回去控制不就消失了?”
“我不準備要了。”白樂妤挑眉後移,“以後除非你死,我幾乎死不了,想想看,我超賺。”
謝淵寂噎住,随即氣憤地兩手掐住了白樂妤兩邊腰,将人拖回來:“我既要幫你批奏折,還要幫你打架,還得做你的心髒容器!我在你那兒的名字,難道是謝冤大頭嗎!”
“你要改名我沒意見。”
“我有意見!”謝淵寂手臂滑到她後背,交叉,撇過頭嘀咕,“叫我聲謝哥。”
白樂妤以為聽錯了:“什麼?”
謝淵寂:“叫我聲謝哥我就答應你。”
“你做夢吧。”白樂妤揪住他耳朵,“不如叫我聲白姐,我就不計較你的冒犯。”
“姐姐,急匆匆趕回來就是為了再認一個弟弟?”
涼涼的聲音從敞開的門口傳來,林曜青袍衣角随風振動,乖順的臉輕易可見的受傷。
沒情商的謝淵寂拍拍白樂妤腰窩,神氣地道:“我都說了要關門,讓你不聽。”
“……”白樂妤拍額,憋不住地笑起來,“我真是,服了你了。”她扯開謝淵寂的手坐正,“林曜過來,我們說着玩兒呢,沒事。”
事兒大了!
林曜一言不發地走近,沒等白樂妤招呼,擠坐到她和謝淵寂中間,才道:“何等好玩的事能讓姐姐抛下我來這裡,我能參與嗎?”
話音落下,方譽和燕貞也趕到了,遙看見兩男一女坐同一張床,同時停步。
還是方譽先溫和道:“我們來得不湊巧。”
“不,正巧。”林曜面不改色,“我們正在玩兒呢,過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