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伶笑眼彎彎地拍殷俪娘的肩:“我說過呢,我們道君人很好。”
可不嘛,對他姐姐林曜能不好嗎!
一切異常都有了解釋,九域監察所在,當前競技的主持人太微神域大師扭頭,視向宗廣賢。
宗護法摸着及地白須聳肩:“我域可沒說換了域主。”
“噗哈哈哈。”杭清拍腿,擡起寶藍色衣袖給宗廣賢斟酒,“這坑人的主意,定是白樂妤出的吧。”
八爪的觸腳卷成拳頭:“是白樂妤也改變不了她隻有合體期的事實!她可是被杪椤元帥死死鉗制!”
杭清夾了一筷子香辣小章魚:“呦,這魚下鍋焯水的時候也卷腳。”
八爪:“不要在我旁邊吃我同類!”
白樂妤沒了面具,視角更加廣闊,更清晰地看清跪她身上的杪椤皮囊有多惡心,它像全身雨衣,罩住了杪椤的血肉骨架,并不完全貼合,比如眼眶,再比如嘴唇,這些地方的皮有着一種明顯的分離感。
沒空多想,喜好俊男美女的杪椤在見到她的真容後,興奮得勾起縫合的背直抖:“想剝,好想剝,帝上,我不怨你了!給我,這張臉給我!心動,我好心動!”
謝謝,沒人想要你的心動!
杪椤的指甲魚叉似的往下刺,白樂妤頂着受傷的腦袋吃力閃避,吃了幾招後,抓住機會,一面架起防禦盾,一面伸手扣住了杪椤的面皮。
“不要!”
白樂妤猛地擡腿,靈力已在腿上積蓄許久,極具爆發力地踹飛杪椤,而她抓着杪椤臉皮的手不曾松開,大力往後撕扯。
包裹杪椤全身的、不知多少生靈組成的皮撕拉一下脫離,掉出一個非男非女的……血人?樹人?魚人?
白樂妤支撐着起身,後腦勺粘稠的血顯得她頭發有些淩亂,杪椤的指甲也在她臉上、脖頸上留下一些流血的窟窿,但沒人會覺得她醜,她舉起剝下來的杪椤皮囊——或者說是許多人的屍體,對着尖叫的血人道:“我本無意剝皮,但既然皮不是你的,你還是别穿了吧。”
橙色的火焰唰地燃起,将這副罪惡染血的皮囊毀之一炬。
“不要!我的皮!”
真正的杪椤,說他是血人都是美化,他簡直像一塊人形的肉,披着黑布時人人覺得他很長,拽去黑布後能看到是他腿特别長,而此時此刻,連虛假的皮也被剝掉,才真正看見他的下半身,與其說是腿,不如說是一條裂成兩半的魚尾。
那魚尾不長魚鱗,紋路是豎着的,一條一條,像枯敗的樹幹紋。
大半個觀賽區都看震驚了,剩下的人也多半在嘔吐,直播間的人氣一秒更比一秒高。
“他到底是什麼啊?怎會有妖獸長這副模樣!怪物吧!”
霰塵直接攻向了喊話的人:“他不是怪物!”
白樂妤聽見了,遙望了霰塵一眼,一邊擦着脖頸的血一邊移回視線,和杪椤打起來:“不同妖獸雜交會産生多種可能,我想你應該是新物種。”
驢和馬生出了騾子,杪椤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他的父親是金鲛,母親可能是噬冥樹,生出來的他既鲛又樹,無法定型,也許經過父親或母親一方的引導,他能夠穩定形态,長成全新的樣子,但他估計一生下來就被抛棄了吧。
至于杪椤後來怎麼變成剝皮怪,看他的模樣也能想象得到。
林曜不想讓霰塵影響白樂妤比賽,出手攔下了霰塵,雪妖盯着兄弟,從杪椤想到所有兄弟姐妹:“沒人能選擇出身,他很努力活着了。”
賽場内的白樂妤這時道:“啊,别誤會,我不覺得你是怪物,不代表我想聽你講故事。”
霰塵:“……”總感覺是在點他。
“有人心疼你,那些死在你手中的無辜者也有人疼啊。”火雷風水土木的靈力同時在白樂妤掌中出現,絢爛地攻了出去,随後她整個人脫力地晃了晃。
她掏空了她的靈力?她瘋了嗎!
白樂妤蒼白一笑,盡量站直,看着被打飛出去又爬起來的血人:“你現在妖力消耗過半了吧?”
是,杪椤是在她的一次次刺-激中耗了不少妖力,但隻是消耗,沒有耗光!白樂妤那血不要命流、既沒靈力又重傷顫巍巍的樣子,拿什麼和杪椤鬥啊?
顫栗流血的手擡起,白樂妤将臉上、脖子上一塊塊掀起的皮膚按回,琉璃黑的眸子炯炯有神:“該輪到我了。”
屏障外,盯着白樂妤的林曜嘴角不易察覺地上翹。
她可是憋壞了啊。
憋了許久的——晉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