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方譽和燕貞沿着牆壁的紋路走,兩人都不想将後背交給對方,在黑暗的地道裡并排而行,呼吸着同一處空氣,甚是反感,一個看左,一個看右。
期間燕貞打開世渺鑒想瞧瞧白樂妤和杪椤的戰鬥直播,方譽感受到光亮,瞥了眼:“此處極深,用不了。”
燕貞收起世渺鑒,方譽掃看四周,泥土裡有一些被切斷枯萎的草,“這裡似乎是近段時間新建,至多不過半年。”
幾個月前九大領域各自讓出了一片領土,拼成九域競技場地,在上萬天工道修在上方搞建築的時候,也許地底也有一批人在搞挖掘。
方譽首先懷疑的就是妖域,妖域從不隐藏對人修的敵意,極其排斥人修契約妖獸,最近參加競技的人甚至盡可能不使用契約獸,以免在老虎頭上拔毛……
在林曜喚出旋風螳螂後,霰塵的憤怒在隔壁競技場的白樂妤都聽見了。
林曜隻有早期用過妮妮,當時世渺鑒尚未發明,當今的人很少知道他除了神劍鴻玄,還有一隻變異風系螳螂契約獸,妮妮這些年開起了連鎖理發店,是白樂妤讓林曜将之召了回來。
白樂妤收斂心神,看向她的對手——不得不說,杪椤比冥淼還神經病!
杪椤一身烏漆嘛黑,又長又細的身體佝偻,在白樂妤對面捧着腦袋顫抖,一刻不停地罵“醜八怪”“醜八怪”“醜八怪”。
估計他是被妖帝強行命令來和她打的,他接受不了,和白樂妤打了有一會兒了,但每打一個來回就要停下來歇歇,尖叫幾聲。
他不講武德,白樂妤自也不講,杪椤一發神經,她就趁機吃丹藥恢複靈力。
觀賽席爆出笑聲:“杪椤一直在消耗妖力,周西瓜一直在補充靈力,真沒想到他倆居然這麼打。”
“别半場笑了,杪椤也不是沒看見周西瓜吃藥,他根本不在乎,合體期怎麼和大乘中期打,周西瓜沒被一招擊敗全然是因為杪椤恐醜,亂出招數,命中率低得可憐。”
“我不管,暴力西瓜!我們愛你!以牙還牙!以剝還剝!剝了杪椤的皮!”
“以剝還剝!剝了杪椤的皮!”
白樂妤差點咬到口腔粘膜,剝皮這種事她還是做不出來的啦。
“剝皮?”這句話就像按到了杪椤的某個開關,碎碎念醜八怪的杪椤以一種無比詭異的姿-勢歪曲上身,如黑色厲鬼般手舞足蹈地攻了過來,“醜!八!怪!還!想!剝!我!的!皮!”
“我認出來了!這隻螳螂是魔域巨巨巨有名的金牌理發師螳螂妮妮啊!啊啊啊,我表姐想找她理發,據說預約已經排到十年以後了。”
意料之外的旋風螳螂吹開了霰塵降下的鵝毛大雪,沖到霰塵背後,咔嚓剪下他的大辮子:“手癢,手癢哈。”
他的辮子!!!
長辮掉落,螳螂也飛回林曜身邊,霰塵不相信一隻有着自我意識的妖獸竟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你竟甘遭人類奴役?”
妮妮擡着綠色刀臂刮了刮綠頭:“别瞎說,主人沒奴役我。”
她扭頭看了看林曜,主人可覺得她像加入他和白樂妤小家的第三者,恨不得她離得遠遠的嘞。如非龍女大人指令,她此刻應在給人快樂剪頭發。
林曜将妮妮收回去,大雪吹散,他執劍的手也得到解放,霰塵的攻擊沒有停止,片片雪花猶如刀片向林曜刺來,他本人也化作雪,融進了雪中。
“之所以你的雪能融化人,是因為它們本就是你吧。”林曜擡起雙手,月牙白的神劍淩空筆直地在他雙手間旋轉,劍光相攜雷閃,刺啦鋪開,一劍生二,二劍生四,四劍生八……
雪妖的本體即是雪,霰塵使出的雪全是他分離出的自身,他吞噬活物,即雪腐蝕活物。
眨眼之間,成百上千的劍占據天空,組成劍與雷的網,轟隆隆,漂亮的月牙白代替了日光,閃爍的紫雷如同在皎月當空時降下的雷罰!“所以,攻擊雪,即是攻你。”
恢弘的雷劍網自天砸落,猶如天幕傾塌,震動耳膜的聲響中,劍光與雷光一同爍爍,閃耀每一個人的雙眼。
失落多年的《罰神雷怒劍法》,為白樂妤前幾天晚上找林曜時給予,對付霰塵,林曜未必要用到這種劍法,但白樂妤想見他威威風風地赢,他怎樣都會滿足。
“在網中融化吧。”白樂妤既在論壇上放過狠話,林曜怎會輸,讓她丢面子啊!
轟炸的雷電帶來炙熱高溫,霰塵被逼重聚人形抵抗,白色的肌膚卻如置在火山口的雪酪,一層層消融,緊急喊道:“我認輸!我認輸!”
觀衆沉浸在如天倒塌的雷劍網帶來的震撼中,等等,林曜赢了,那豈不就是說,隻要隔壁周西瓜也赢,魔域就将獲得五百分,成為當前階段的九域第一名?
“不好!”有人拿着世渺鑒躍起來,“隔壁杪椤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