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防備的吸入鼻腔,燥熱感霎時由腳底闆升騰而上,如燎原的野火迅猛無比。察覺到身體的變化,江月疏心道:完了。
碎裂聲在寂靜的殿内格外明顯,傅照晚皺了皺眉,站起身。
“真是笨手笨腳的。”
說着話,他邁入内室。少女垂着腦袋雙手撐着牆壁,肩膀一聳一聳的。
腳尖踢開碎片,他靠了過去:“打碎了便碎了,有什麼好哭的。”
他又不會罵她。
少女聞聲擡起了頭,她面頰暈上淡淡绯色,眼眶微紅地望向他。
傅照晚愕然:“你……”
才說了一個字,他立馬感受到身體産生的異常,淺淺的灼熱感自他丹田燃起,他耳根唰地紅了。
不對勁!
理智那根弦瞬間繃緊,他往後一撤,卻沒料到少女比他更快,她大手一張,環住他的腰。
面頰貼着他的胸膛,她眯着眼,嬌着音調喊道:“晚晚~”
傅照晚頭愈發熱,腦仁脹脹的,但還是強撐着精神揪起少女衣領,将其扯出懷。
他絕對不能跟女子過度親密,否則那後果是他無法接受的。
被扯走的少女唇角向下一撇,一副将哭不哭的樣子。
“難受,晚晚。”
“幫幫我,晚晚。”
她反複将晚晚二字輾轉于唇齒,聽的人身子發熱。
傅照晚不比她好受,逼自己運轉了靈氣之後,熱度未退。他的脖頸乃至全身開始泛紅發燙,眼中含起薄薄水花。
他内心躁動不安,想去摸少女的臉。
這很不對勁!
傅照晚意識到照這樣發展下去,必定鑄就大錯。
他死命搖頭,丢下少女殘忍轉身。
少女卻一把又抱住了他的腰肢,明明比他弱那麼多,此刻卻像是他的克星,輕輕松松拿捏了他。
她哭啞着嗓子說:“求你,别走。”
隻四個字令理智的弦頃刻間松掉,他的腳紮在原地。
似乎知道自己挽留住了他,少女哭聲立收,她笑眯眯的,像隻狡猾的小狐狸轉瞬鑽到他懷裡。
雙手攬住少年的脖子,她墊起腳拿臉蹭了蹭他的臉,仰面深情望着他。
半晌,語氣誘惑道:“晚晚,你真好看。”
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誇贊他好看。
傅照晚被一句話誇的腦子暈乎乎飄飄然,已經不能正常思考。他順從灼燙的内心,手托起少女的臉,啞着聲音說:“你也好看。”
得到誇獎的少女笑彎了眼,她俯身去親傅照晚的唇。
這下傅照晚微微反應過來,他匆匆别過頭,吻落在側臉,灼熱得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少女不高興地掰他的頭。
傅照晚克制着心底翻湧的躁動,拽下身上作亂的手,捧着她的臉,直直看她,試圖讓對方清醒一點:“清醒一點,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原以為此話一問,少女是懵懂的,卻不想她媚眼如絲,手指尖摸上他的胸膛,奮力抽開他的衣帶,甚至有逐漸向下的趨勢。
“我知道。”她聲線微啞勾人,呼出的香甜氣息萦繞他的耳畔,道:“我想要你。”
過度的直白坦誠令傅照晚的手顫了顫。
仿佛知道對方正在經曆心理掙紮,少女眼珠一轉,拉下少年的眉勒。
傅照晚眼前霧蒙不清。
又一個吻落隔着眉勒落在月牙胎記,傅照晚聽見她輕輕道:“晚晚,不要拒絕我,我喜歡你。”
轟隆!
理智的弦徹底斷開,情,欲将他蠶食殆盡。
他雙臂收緊,猛地托起少女的腿纏到腰間。
他腦子混沌地想:不就是修為大失,道心破碎,小爺我受了!
*
“主神,您為什麼要停我的職?為什麼要打破江月疏的藥瓶?”看到一切的事情真相的系統壯着膽子問道:“主神,您究竟要幹什麼?”
男人睨了系統一眼:“你逾矩了。”
系統服從至高無上的神。
它不該質問神。
可想到江月疏,系統咬了咬牙繼續道:“即便是逾越規矩,我也還是想問問您所做事的目的,強行真身去幹涉小主神的世界發展,您會被反噬。”
主神反噬會導緻各個小時空産生裂縫。
于私它不想江月疏像個棋子一樣被玩弄,于公它不希望時空出現裂縫。
“您不該如此做!”
男人沉默不語。
系統還想說什麼,男人卻置之不理,雙眉間含上煩躁。金光閃過,系統被扔入禁制,任由系統喊破了嗓子,男人也沒理會。
*
翌日。
傅照晚趴在溪流畔,不停掬水潑臉。
湖水倒映着他豔麗面目,除了蒼白點,好似跟之前無甚差别。
但傅照晚知道大不一樣了。
胳膊輕顫着擡起,他撫上腹部,緩緩送入靈氣,丹田靈氣由湖幹涸成潭,少了一大半。
修為跌至金丹初期。
他跟花池那些修士不一樣,元陽與他們而言,是錦上添花之物。元陽尚存能助修行,失去亦無要緊。
他卻不是。
隻因他修的是童貞道,也叫童男道,道法和修為挂鈎。
隻要修此道,須保持元陽永在,而元陽失去,童貞道法便破,修為大跌。
如今,他的道破了……
道破了,修為下跌,那麼極可能發生跟上輩子一樣的事情。屆時是個人都能把他當狗一樣随意踐踏欺辱。
思及此,傅照晚臉色愈蒼白。
為什麼不控制住自己?
為什麼?
恰好天樞三弟子正與此時到達,聞人珩遠遠瞧見溪水邊的黑袍少年,憑借熟悉的帽兜,他認出了對方。
他上前幾步,禮貌地作輯:“長淵道友。”
傅照晚陷在陰暗情緒中,不願搭理。
文青脾氣炸,見他那麼不給自家師兄面子,一個箭步上手扯傅照晚的帽兜。
“我師兄叫你呢,你聾了麼?”
遮掩失效,傅照晚擡起布滿血絲的戾氣雙眸:“滾!”
文青望着他額頭的胎記一愣,反應過後,吓得摔倒在地,手肘撐地往後移,哆哆嗦嗦地說:“你是…傅照晚……”
聞人珩凜然了神情,一記高速箭矢朝着傅照晚射出!
箭矢貼着少年的腹側部劃過,沉如寒潭的黑眸此刻煞氣滿滿。他似乎被激起了什麼不愉的記憶,露出嗜血的笑:“你們找上門來死,那我滿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