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岚岚聽見馬車聲似乎響了些,心中有些納悶,明明這邊平日裡多少人忌諱來這邊,怎麼今日竟有人直接來了?
她直接把人推進了房間裡:“進去說。”
唐哲沒反抗,說道:“……書生中不知道為什麼傳出來些關于陛下的流言,我總覺得不對。”
陶岚岚一聽,低聲道:“我也聽見了這些,原本想與你講。”
唐哲松了一口氣:“不是你傳出去的便好。”
陶岚岚聽見這話,用力捶了人一下。
她也沒真的生氣,隻是唐哲這話實在是不中聽。
就在陶岚岚正要開口說自己聽到的話的時候,突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陶岚岚和唐哲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警惕。
陶岚岚擺了擺手,示意唐哲不要講話,随後她又出了房間,對着門縫喊道:“是誰?”
門外傳來悶悶的聲音:“奇變偶不變,宮廷玉液酒?”
陶岚岚松了一口氣,開了門:“你怎麼……”
剛打開門,她就被眼前人的裝扮雷地說不出話來,過來良久,她才神情恍惚地說道:“你,你怎麼穿成這樣?”
方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納悶兒:“不就是穿了一身麻衣嗎?有什麼不對嗎?”
陶岚岚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變換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說道:“算了,你先進來,進來再說。外面到底還是冷的。”
方儀沒有拒絕,擡腳就進了陶岚岚的院子。
上次來的時候還是陶岚岚剛買下這座小院的時候,如今過了這麼長時間再過來,小院已經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院子裡是不是比上次來的時候空了些?
方儀心中有些疑惑,不過最後還是沒問出口。
萬一這是陶岚岚的一點小巧思小設計呢?
甫一踏進屋門,不管是唐哲還是方儀,兩個人顯然都對對方出現在這裡有些驚訝。
唐哲率先整理好了表情,點頭示意。
方儀也說不上來什麼話,她也隻是點了點頭,随後就轉頭看向屋門剛走進來的陶岚岚。
陶岚岚先回頭看向了方儀:“怎麼這時候突然來了?”
方儀似乎是笑了笑,陶岚岚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笑了笑,因為她很快低下頭來。
“我想去趟北疆。”
方儀開門見山,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就說出來的自己的來意。
連原本視線在陶岚岚身上的唐哲都沒忍住扭頭看了她一眼。
陶岚岚眨了眨眼:“怎麼突然想到要去北疆?”
方儀毫不見外,從熱着的茶爐裡為自己倒了杯熱茶,垂下眼睫,吹了吹冒着熱氣的茶杯:“我想去看看,順便見見南門将軍,如今京中風起雲湧,我總覺得那便讓人安心一些。”
這話說得有些深意,顯然是顧忌在場的另一個人。
唐哲皺了皺眉,卻被走過來的陶岚岚按回到原來的位置:“既然這樣,等過兩日,我喬裝一下與你一同去。”
方儀愣了愣,眼神在她身前的唐哲身上轉了一圈,又轉到了桌子上放着的婚書:“你不用準備?”
陶岚岚隻是笑着:“不用,你也說了如今京中風起雲湧,不是個好時間,等安定一些之後我們再考慮。而且最近我在踅摸着飛文閣據點搬遷的事情,總歸是順路的。”
方儀這次點了點頭,沒再猶豫:“好。”
雖然不知道陶岚岚是怎麼得了一身功夫,但這不重要。
若是陶岚岚跟她一同前去北疆,總歸有些安全保障。
唐哲聽見這話,卻是真的坐不住了:“我要與你們一起去!”
他如今剛與陶岚岚正式确認關系,正是黏糊的時候,再說,陶岚岚的武功并沒那麼出彩,他跟着總歸是安全些。
而且……
他有些不安地看向陶岚岚。
這人剛得罪死了方家,如今雖說其他的罪名查得差不多了,但是方啟卻失蹤了,而且有關血影門的消息全然消失。
血影門的人沒法對皇宮中的人做什麼,可是要是殺一個落單的人卻要容易很多。
誰知道,這次陶岚岚和方儀都搖了搖頭。
方儀放下茶杯,眼神平靜無波:“你要留在京城,方啟這人報複心強,但是也向來追求利益最大化,皇帝身邊的暗衛數量到底不多,我聽說築妄司人不少,這股力量總能護住陛下。”
唐哲聽這話,明明就是對皇帝還有些感情。
他皺了皺眉:“我聽娘……姑娘這番話,不像是與陛下斷情絕義,為何今天早上……”
方儀搓了搓衣角:“就是因為還沒有斷情絕義,所以我才不能在宮中什麼都不做,方啟和血影門始終是定時炸彈,不管是暗衛還是龍影衛,抑或明面上的金吾衛,其實都是京城最後一道防線。”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得出來找滅掉他們的辦法。”
說到這裡,方儀臉上突然出現了動容和猶豫:“陛下……實在是過于感情用事了。”
唐哲還想說什麼,卻被陶岚岚留下了:“你不必擔心,我們低調出行,隻不過出城的文牒還要你來幫我們僞造一份。”
“那我呢?”唐哲低下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陶岚岚從他身後抱住他:“我不會答應你我做不到的事情,我既然接下了你的婚書,就不會言而無信。”
“乖,京城需要你幫忙守住。”
說罷,她低頭在他頭頂吻了一下。
唐哲沒有說話。
“那個……”方儀擡了擡手臂,打斷了兩個人的小劇場:“我這邊還有條消息。”
“方依嘴沒繃住,說了點事情。最近京中的流言是方代慫恿胡玉傳出來的。”
唐哲擡了擡頭,有些咬牙切齒:“那看來,我是不得不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