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她吞了錢一樣。
“曉得買啥子吧。”說完見杏姐沒應,賀二嬸伸手就擰了上去。
杏姐垂着頭,也不同人說話,被擰了這才躲了兩下。
賀二嬸沒注意到賀母,隻給了銅闆便催着人往前面去。
杏姐拿着三十五個銅闆,小聲喊道:“要一斤豬肉。”
“大點聲能死不成。”賀二嬸瞪了她一眼。
杏姐聲調高了些,喊道:“要一斤豬肉。”
旁邊村民聞聲瞧了過來,見是杏姐便讓出位置。
杏姐嫁過來日子過的不好,可攤上這麼一個婆母,這日子能有好的?
王氏切了一刀肉,一稱整一斤。
剛要遞給杏姐,卻發現這銅闆數不對,王氏蹙起眉頭,說道:“杏姐,一斤肉三十六文,你這隻有三十五個銅闆。”
“不是三十五文嗎?”杏姐許久沒吃過肉,印象中肉價還停留在三十五文一斤的時候。
也不曉得人群中誰多了一嘴,語氣帶着濃濃的不屑:“這肉價都漲了半個多月了,咋你家這麼長時間沒買過肉?”
杏姐臉上臊的通紅為難的看向賀二嬸,她身上可沒多的銅闆。
賀二嬸及要面子,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承認不曉得肉價。
她上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杏姐臉被扇的通紅,身子不由往後退了兩步。
“拿個錢都拿不住,走這麼點路還能丢,怎麼不把你丢了。”賀二嬸說着還要上手打人。
村裡少見這樣苛待人的婆母,村民看杏姐的眼神都帶着同情。
若不是杏姐家裡窮,怎麼會說給賀二嬸家。
“打什麼孩子。”賀母本不想理會這事,可杏姐實在可憐。
在場的都是明白人,這錢哪裡是杏姐丢的,還不是賀二嬸給少了。
“關你屁事。”賀二嬸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剜了賀母一眼,“你若覺得她丢錢可憐,那你把錢補上啊。”
周圍村民都看了過來,杏姐抿着唇不敢吱聲,生怕說錯話再挨一頓打。
賀母沒理會她這話,上前給了王氏十文,開口便要一桶豬下水。
賀二嬸嗤笑一聲,幸災樂禍的看着她這大嫂,自家都窮的吃豬下水了還管别人家的事。
“去,和你嬸子要一個銅闆。”賀二嬸故意推搡杏姐,她既不願多掏那一個銅闆,也不願這麼放過賀母。
杏姐被推搡了兩下,差點摔個跟頭,可張嘴要錢這事她做不出來。
賀母多瞧了杏姐兩眼,又想到那夜杏姐渾身濕透丢了魂的樣子,于心不忍的賀母拿出一個銅闆塞進了杏姐手中,“拿着。”
說完頭也沒回便提着木桶出了院子。
院子裡衆人神色各異,一時間無人說話。
以前村裡人讨厭賀家大房,無外乎認為他們糟了難,覺得晦氣。
可現在再瞧,這賀家大房好像沒做過什麼壞事...人好像也沒有很壞...
“窮成那德行還在人前裝模作樣。”賀二嬸可不記别人的好,她隻覺得賀母剛剛是裝大方,故意這般。
王氏不願理會她,接過杏姐的銅闆便将肉遞了過去。
賀二嬸看着杏姐手上的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瞧瞧你,咋連個肉都不會挑,那肥肉呢。”
說完竟還想上前換肉。
“大家夥手上的肉都一樣,咋地沒錢買肉還挑三揀四?”楊二媳婦嘴巴最毒,笑着嗆了她兩句,說完還不忘提着自己手上的二斤肉大搖大擺的從她們面前走過。
賀二嬸隻覺沒臉,竟被小輩這麼說。
氣得拽着杏姐就往家中走,邊走嘴上還罵罵咧咧着。
本就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賀母也沒同家裡人說。
誰知翌日傍晚時賀忠竟背着一捆柴找上門來。
“嬸子,昨個實在是謝謝您。”賀忠今早才回到家,這些日子他一直在鎮上做工。
本想年前多賺些錢添補家中,誰能想到他一走賀二嬸又換了一副嘴臉,更加苛待杏姐。
今早回來聽杏姐說了昨日的事,他便趕緊上山砍了這些柴火。
“拿回去吧,嬸子哪能要你東西。”賀母推拒道,再說這冬日裡柴火也貴,她那一文錢可比不上這一捆柴火。
賀忠不這麼覺得,他見賀母不收直接把柴火放在了院中。
“嬸子,你就收下吧。”說完賀忠便跑了出去。
如此,賀母隻能收下。
可她剛将柴火拖到竈房中,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謾罵。
賀二嬸一大清早便同賀忠吵了一嘴,見賀忠後來上了山,她就偷摸跟在後面。
原以為自家兒子上山是給家裡砍柴,可沒想到那些柴竟是給賀家大房的,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又是謾罵又是詛咒,聲音大的連旁邊人家都出來瞧看。
蘇意安同賀允淮也出了屋,可惜不管他們怎麼說賀二嬸就是不肯離開。
隻一股腦的說都是賀家大房的錯,說賀母故意攪散她們母子離心。
院裡動靜一直沒停,菀絮心神不安實在坐不住,便推門出來瞧看。
誰料賀二嬸越說越瘋,見人要攔她,她就上手推搡。
一個沒瞧見竟伸手将菀絮推了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