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屠戶剛把豬拉出來,還沒來得及宰,家門就被敲響。
“這大清早的,誰來家裡買肉。”王屠戶把門打開,就見周掌櫃提着木桶站在門外。
“今個咋您親自來的。”王屠戶讓人進來,忍不住問道。
平日裡鎮上這些食肆都會在他這定肉,不過每日都是店裡的夥計過來取,少見掌櫃親自來的。
“老王啊,今個宰幾頭豬?”周掌櫃心裡琢磨着,到底是全買回去還是買一些回去。
雖說昨日買了方子,但一下買太多回去嘗試萬一糟蹋了...
王屠戶一聽這個,雙手一搓忍不住笑起來。
接近年關,買豬肉的人家多了,現在一天宰兩頭豬都不夠賣。
“今個給我留些豬下水,豬腸多些。”周掌櫃把木桶放地上,正說話的功夫門外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王屠戶,在家呢不。”
聽聲音就知道這是南尾巷食肆的李掌櫃。
王屠戶将門打開,門外之人也提着木桶,開口便說要豬腸。
“今個是咋了,你們一個個怎麼都買起下水來。”王屠戶沒再關門,保不齊一會兒還有人來。
李掌櫃進了院子就瞧見了周掌櫃,二人相視一笑,其他話都不用說,他們便知道為何今日會相聚在這。
豬還沒來得及宰,豬腸就被要了去,王屠戶給他們二人沏了茶忙趕去後院宰豬。
“老兄,可是買了那姑娘的方子?”李掌櫃問。
“彼此彼此。”周掌櫃手指輕點着桌案,笑道:“那物吃着确實不錯,再者才一兩銀子。”
李掌櫃也是這般想的,若那香腸真的做了出來,當做一道菜品沒多久那一兩銀子就能賺回來。
王屠戶在後院宰着豬,心中愈發好奇這些人買這麼多豬腸子做什麼。
前有那姑娘,後有明月樓的夥計,如今連鎮上食肆的掌櫃們都來了。
王屠戶将豬宰殺好,單獨留出一小桶的豬腸,剩下的才端去了前院。
不成想就離開這麼一會兒功夫,院子裡竟聚集了五位掌櫃,還全是買豬腸的。
總共就這兩桶的豬腸,王屠戶拿不準主意怎麼賣。
畢竟這些人都是自己的老主顧,得罪哪一位都不合适。
“老王啊,以後這豬腸給我們留着,每日下來的我們都要。”最先來的周掌櫃拍了拍身旁之人的肩膀,笑道:“我們已經說好了,這些東西我們五人分了。”
王屠戶松了口氣,如此他誰也不用得罪。
明月的李大廚琢磨了一日還是未将香腸成功做出來,眼看手中腸衣不多,他趕早來到集市買豬腸。
卻不曾想這一大早的豬腸竟都賣完了。
他原以為是那做香腸的姑娘買了去,結果一問才曉得竟是鎮上食肆的掌櫃。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念頭,急匆匆趕回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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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攤還是擺在原來的位置,今日剛到爐子還沒點火,旁邊賣馄饨的攤主就帶着碗筷湊了過來。
“姑娘,你們家這面說實話沒什麼大特色,但這肉确實好吃。”
蘇意安笑着接過碗筷,同樣的買賣若想掙錢可不就得比旁的多點特色,她們家這香腸就是特色。
“冒昧問一句,這香腸可是你們自己做的?”馄饨攤主就是好這口,想着若是這東西單獨賣他就買些回家自己吃。
蘇意安點頭應着:“這東西做起來費時,不過過些日子賣的就多了。”
馄饨攤主不明白她說的什麼叫過些日子賣的就多了,難道是她過些日子會帶一大批過來賣?
見她們已經開始忙着擀面,馄饨攤主忍着沒再多問。
香腸就剩下兩節,蘇意安都蒸了去。
今日若是能賣完,下一批又要多等些日子,這中間功夫也得想想再弄些什麼吃食出來,總不能隻靠着香腸賺錢。
再說她都把方子賣了,以後做香腸的多了,她這定沒有以前紅火。
面條弄了出來,蘇意安便沒了事做,坐在小凳上隻等着有顧客過來就行。
趁着現下無人,賀允淮背上包袱去了書齋。
那日帶回家的書已經抄完,厚厚一本,就一開始那幾頁是他抄的,剩下的全都是賀頌元抄寫的。
賀頌元自醒了就開始抄寫,除卻吃飯睡覺時候一刻不曾停,這不昨夜還熬了許久終于在天明前抄寫完,讓他帶了來。
原本賀允淮的活全讓賀頌元做了,不過他們是一家子,掙的錢都是一家人花,也沒什麼。
書齋掌櫃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抄寫完,仔仔細細檢查一番,見字迹清晰如那日一般這才放心。還特允他這次拿兩本書回去,仍舊是那個價,一本六十文。
賀允淮辦完了事這才急匆匆往回走。
這邊賀允淮前腳剛走,後腳攤位前就來了人。
一個年歲同賀凝文差不多的孩子上來就問蘇意安是不是在河邊擺過攤。
短短幾秒蘇意安腦子裡過了一遍這些日子見過的人,印象裡這孩子她從未見過。
“前些日子确實在河邊擺過攤。”蘇意安說完又問,“可是有事?”
那孩童眼前一亮,指着她鍋中的面問道:“葷面是不是用的那種肉片。”
見這孩子是為了葷面而來,蘇意安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