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兒,糖兒,你快醒醒。”略顯蒼老但關切十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夏糖緩緩睜開雙眼,床邊一身着褐色粗布衣服衣裳的婦人滿眼擔憂。
她是誰?
下意識的環顧四周,屋内的圓形木桌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有些泛黃的屏風訴說着歲月的痕迹。
這是哪裡?
那婦人見她清醒,眼中浮現一抹喜色,聲音也變得輕松:“糖兒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夏糖心中疑團越來越重,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正要問的清楚,卻被門外的聲音打斷。
“呦,沒死就好,若是你在府中不明不白的死了,平白招人晦氣。”
夏糖微微蹙眉:這人好生刻薄。
微微擡眸,一身穿玫紅色廣袖旗袍女人,發間步搖因走路而發出些許聲響,更為女人平添幾分壓迫。
婦人紅着眼眶盯着眼前這個盛氣淩人的女人:“夫人,糖兒隻是個孩子,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女人不屑輕哼:“又不是我的孩子,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生死有誰在意?隻是我家瑤兒現在正在說親,自然容不得府上出半點晦氣的東西。”
她們争吵間,屬于原主的記憶鋪天蓋地鑽入夏糖的腦海。
眼前這個盛氣淩人的女人是尚書府的主母蘇月月。
而這位衣着樸實的婦人就是原主的親生母親柳娘,也是刑部尚書夏恒的側室,而原主就是這尚書府不受寵的庶女。
夏糖大抵明白,她穿越到了另外一個時空,雖然聽起來荒唐至極,但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自己身上。
. 蘇月月的嘲諷還在繼續:“庶女就是庶女,将來和你一樣,隻配給人做妾室。”
“夫人貴為主母,若是連我這上不得台面的側室庶女都容不下,是否有失風度?”
柳娘正欲反駁,一陣清脆的聲音在屋中響起,蘇月月聞聲望去,和夏糖那雙清亮的雙眸對視。
蘇月月暗自驚訝,這個丫頭竟然已經長這麼大了。
此刻的夏糖與自己對視,竟不見半分庶女的怯懦自卑。
眼前的少女舉手投足之間,透着一股自信平和,比起她家瑤兒竟也毫不遜色,柳娘這樣怯懦膽小的主居然能養出這樣的女兒。
蘇月月口中的瑤兒就是蘇月月的女兒夏瑤。
蘇月月:“倒是個伶牙俐嘴的丫頭。”
夏糖笑容不減:“多謝夫人誇獎。”
蘇月月:“看你還能嚣張到幾時。”言畢,甩袖離開。
柳娘帶着幾分急切喊道:“為娘在府上如履薄冰,你怎能這樣頂撞主母。”
夏糖神色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母親:“母親忍耐多年,可曾有個片刻安甯。”
柳娘一噎,她心中清楚,夏糖說的沒錯,這麼多年即使自己百般忍耐,蘇月月還是不斷針對她。
柳娘:“尊卑有别,她是主母,将來你的婚事還要依靠她給你許個不錯的人家。”
夏糖輕哼:“求人不如求己,那個女人絕非善類,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将希望寄托在虛無缥缈的婚姻中,怕是才會死無葬身之地。
夏糖一言不發的向外走。
“你去哪裡?”柳娘在後面問道。
“出去走走。”
隐隐的還能聽到柳娘在後面的碎碎念:“這孩子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莫不是把腦子摔壞了。”
夏糖輕笑。
腦子壞了?
倒是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