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挑了鵝黃和淺藕荷兩匹印有細小白色碎花的布料,再回頭看看姐姐,她選了茶白和天水碧兩種顔色的布料,依舊是輕淺淡雅的風格。
我目光一轉,來到一匹十樣錦色印有水波紋路的綢緞處,拉住姐姐便說:“姐姐,快看這個顔色。既迎合了節日的喜慶,又貼合你白皙的皮膚,真是再适合不過了。”
姐姐不得已瞧了一眼,面露躊躇之色:“這個顔色太過豔雅,恐怕不适合我,還是算了。”
“二姐,你就聽三姐的吧,過年嘛就應該穿得喜慶點,你那麼好看,還怕駕馭不住嗎?”伩澤也好奇地湊上前來。
聞言,我欣慰地朝他一笑。
大嫂也說:“二妹生得這樣一副姣好面容,不配燦豔的衣色實在可惜了。”
姐姐在衆人的誇贊下不由地紅了臉,難以推卻大家的熱情,于是愈發含蓄地應了聲:“那就這個顔色吧。”
見姐姐難得舍棄素雅之色,終于改換了顔色,我很是開心地挽住了她。
衆人皆挑選好了衣料,大哥便揮手招來一直等在一旁的裁縫店夥計,夥計忙清點好一切後便離開了。
大哥攙扶着大嫂坐下,大嫂卻嗔怪道:“我懷胎左右不過才三個月,不用這樣小心招待我,倒有點不适應了。”
“不行,這是頭胎,萬事都得小心。”大哥答得很是嚴肅。
見狀,我們都不禁一笑。
大哥和大嫂是幸運的,雖說這段婚姻并不是以兩人的相知相戀開始的,不過婚後仍然能夠做到琴瑟調和,已經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
待衆人坐定後,我開口問:“大嫂覺得會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她輕撫了肚子,一臉憐愛地說:“我也不知道,但男孩女孩我都喜歡,隻要孩子能夠平安出生便好。”
大哥也道:“是男是女都不打緊,一樣是自己的孩子。”
坐在我身邊的伩澤道:“我希望是個男孩,這樣我就可以帶着他一起玩了。我可以教他學騎馬,還可以教他練拳擊,不過女孩我也是很喜歡的。”
“我希望是個女孩,我也想陪她一起玩,帶她一起學習樂器,還要帶她一起讀很多的書。”我也提出了自己的暢想。
這小子卻現學現賣,來了一句:“三姐,你這可是偏心,男孩你就不帶他玩了?你可不能區别對待。”
“你希望是個男孩,是因為你自己是男孩,更知曉男孩子的喜好,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所以這算哪門子的區别對待?”我立馬回應了他。
伩澤還想反駁我,如果不是姐姐的制止,恐怕我們真會吵起來。
“你們兩個何時變得一見面就喜歡與對方争得個面紅耳赤方可罷休?”
我和伩澤相視一笑,都意識到了各自如姐姐所說的變化。
“四哥,你覺得呢?”他将話題抛向之骐。
之骐沉思片刻方言:“男孩吧,男孩流血流汗才能保護身後的人,我不忍心女孩也這樣。”
“姐姐,依你看呢?”我偏頭向姐姐問道。
姐姐嫣然一笑:“生男生女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正如大哥所言,我們都一樣愛這個孩子。”
“要是大嫂懷的是龍鳳胎的話,我們就不用糾結了!”伩澤一拍腦袋激動地說道。
頓時,衆人哄然大笑。
閑談片刻後,大哥和大嫂便一道離了場。之後我與姐姐也回了房,隻餘之骐與伩澤。
在回房間的路上,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一直堵在心口,一路上心不在焉的。
姐姐見我沉默寡言的樣子,擔憂道:“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我放開挽住姐姐的手,下定決心道:“姐姐,我有事要找伩澤。我沒事的,很快便回來。”
話還沒說完,我便掉頭跑了回去,拿出百米沖刺的力氣沖向前堂。可到了那,才發現已沒了人,還來不及喘口氣,便又往之骐的住處跑去。
剛在不遠處瞧見熟悉的身影時,卻與從拐角處走來的一個小家仆猝然相撞在一起。
我被撞得猛然退後幾步,差點沒一屁股摔坐在地上。這一幕吓得那小家仆瞬時慌了臉色,連連向我鞠躬道抱歉。
“我沒事。”說完之後見他還在鞠躬道歉,便又重複了一遍。
還是沒聽見。
我一心急,便伸手撈住他的胳膊,道:“我真的沒事,你不用那麼驚恐,我自己也走得急了些,不怪你撞到我。”
聞言,他才止住道歉,忙向後撤了一大步,擡起一雙無辜的眼睛望着我。
“可是有什麼事要做?”我瞧他方才走得也很急。
他低頭蹙眉,磕磕絆絆地說道:“老爺說他在書房等着四少爺,讓我過來告知四少一聲。”
“我正好有事找之骐,我去替你傳達。”
他面上閃過一絲驚恐,急忙彎腰對我說謝謝,我擺擺手,繼續向前沖去。
終于瞧見了正往大門走去的兩人,伩澤不知在說着什麼,手舞足蹈地,一臉興奮樣,身旁的之骐隻時不時地點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