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一笑:“信我肯定沒錯,我可是還知道好多稀奇的事呢,保準你都沒聽過。”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
明明是哄小孩子的語氣,我卻是一點沒察覺。
兩人靜靜站了會兒,這時,卻見沈城軒從手心裡變出了一條項鍊來。
乍一看方知那是梅花的圖案,四朵梅花大小不一,點綴在細微岔開的梅枝上,花蕊則是由鑽石鑲嵌而成,微微一動,便能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精緻内斂,卻不失明媚。
“生辰快樂。”他看向我道。
那條項鍊就這樣垂落在他的手腕間,不停地晃動着。不知怎的,我的心也跟着晃了起來。它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小,可心卻無法跟着停止。
望着那朵朵銀色的梅花,我越陷越深,在深思,也在掙紮。
見我遲遲不說話,他便故作失落道:“某人不記得我的生辰禮物也就罷了,現在還想拒絕别人的心意,好叫他傷心。你說,這樣的人過分不過分?”
“過分。”短短一瞬,所有的思量皆被打破。
心和大腦有時好像并無辦法同頻,說出的話也難以控制
聽到滿意的回複後,他才揚起嘴角笑了起來:“我幫你戴。”
我立馬回過神來,急忙推卻道:“我自己來便好。”
雙手接過項鍊後,我便低頭慢慢摸索着戴了起來。可手像是不聽使喚似的,加之身旁那道灼灼的目光,心下一慌,便怎麼也戴不好。
沈城軒沒有說話,隻默默站到我身後,從我手中接過項鍊。
他的手不經意間與我擦碰,似被燙到一般,我立馬縮回了自己僵硬的雙手。
他站在身後輕聲道:“和你今日戴的玉蘭耳墜很配。”
一股熱氣朝頸後傳來,風又将其帶至臉頰,不禁令人紅了臉。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垂處的耳環,含糊地應了一聲。
片刻功夫便戴好了,他轉向我,彎起食指朝我腦袋上扣了一下。
我疼得吸了口涼氣,一時又驚又氣,捂住額頭沖他沒好氣地嚷了一聲:“喂!很疼!”
“差點忘了,已經夠笨了,再敲豈不是更笨?”他笑得越發肆意放縱。
這回我是真急了,握緊拳頭便要朝他揮去,他卻早有預感,微一側身便躲開了。
我紅了臉,追了上去,可不論怎麼跑都追不上他,還得時時謹防自己滑倒。
“你太過分了,今天我非得扳回一局不可!”我氣得跳腳。
跑了一會兒後,身子發了熱,喘氣聲也連續不斷。我彎腰喘息,突然,在看準時機後,忙一個箭步朝他跑去,哪知知沈城軒竟不躲我,始終停留在原地。
我來不及止步,驚慌失措中,一股腦往他懷裡沖了去,順勢被他緊緊抱住。
霎時,整個人都貼在了沈城軒身上,我又羞又惱,及時從他懷中逃了出來。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我局促地向遠處張望,唯獨不敢看他。
“好。”
才走至客廳門口,便見等候在此的徐媽。
她對沈城軒道:“二少爺,有電話找您。”
“有說是什麼事嗎?”他走進門,随手脫下外套擔在臂彎處。
“沒有,隻說要您回個電話。”
“好,我知道了。”說完他便上前拾起了聽筒。
我在一旁坐下,卻心不在焉,以至于沈城軒喊了兩遍“若卿”都沒聽到,更不知曉他又是何時結束通話的。
“在想什麼呢?”
“沒有,隻是有些累了。”我勉強扯起嘴角,笑了下。
他停頓了會兒,才道:“電話是阿浩打來的,說方才那個男孩已經瞧過醫生了。問題不大,是小傷,隻需靜養幾日便可,母子二人也就近住在了親戚家。”
“嗯,沒事就好。”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便又問,“可是還有什麼事?”
“本來這會車子應該到了,可半路出了狀況,隻能先送去維修,估計最快也得等到明早才能修好。”他聲音輕緩,隻靜靜等待我的回答。
我并未想到會出這樣的情況,一時也不安起來。
如果現在打電話回林府調車,不光周氏,恐怕連林常亓也會知曉我此刻身在何處。如是這樣,回去不知道又有多少麻煩事等着我,最主要的還是怕姐姐會被連累。
思慮片刻後,我決定撥電話到宋公館,看能不能請知書幫忙。
可手還未碰到電話,便聽沈城軒道:“我已經問過承璟了,他和宋伯伯要去參加商會的宴席,伯母和知書這會也正是用車的時候。”
聽聞,我隻得作罷。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隻能委屈你暫時在這裡待一晚了。”
其實我本不在意此事,正如沈城軒說的一般,君子坦蕩蕩。
可如今不同,我不再生活在過去思想開明的現代,更沒有辦法隻為自己考慮。
罷了,事已至此,總不能冒着風險,在黑夜中頂着風雪下山。
“我不介意,況且這景我還沒賞夠呢。”我笑了笑。
他聽完,似是松了口氣,轉身吩咐徐媽開始準備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