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取的啊。”
“你不相信?”
沈遲緒沒搭理他,這怎麼就不會是她取的?
“哈哈哈。”
“我隻是開玩笑,我女朋友也很甜啊。”他還在哄着她,但某位很甜的人卻佯裝沒看見。
跟貓玩了一陣,沈遲緒還是松手放開了它,她還有話問,“其實你看着不大高興,我能看出來。”她轉頭又看了看他,這下傅連生再辯白不得,忽然有陣心虛。
他這一下沉默也表明已經說了實話。
沈遲緒再握上了他的手,她也可以哄他開心的。
“是因為家裡的事嗎?”
她這一下就問到了關鍵處,傅連生點頭後又歎了口氣,确實是因為家裡的事,她沒猜錯。
“我大哥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爸心情不好,我看着心裡也不舒服。”他的眼神逐漸變得落寞,她也默然,心裡明白。
“會沒事的。”
她也隻能這樣安慰他,傅連生聽了淡淡一笑,他心裡知道實情,其實根本就不擔心傅明铮的生死,反正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哼,有的時候我真的感覺人與人之間就是不一樣。”
“我大哥仗着我父親對他的偏愛作天作地,總以為無論怎麼樣我父親最後都會給他收拾爛攤子。”
“隻因為他是我父親的兒子,是傅家的長子。”
他表達的話語平靜,但這樣的落寞神态沈遲緒能看出來,她的手稍稍用力握緊了些,還想給他寬慰。
“我年少離家,長期不在他們身邊待着,自己讀書,自己創業,自己掙錢。”“但我能得到的也不過是我父親有時候一句看似是誇贊的話,其實聽上去也挺勉強的。”
不是十足的真心,傅連生當然能聽出來。
他無奈的笑,沈遲緒見了卻笑不出來。
她也有父親,但現在也不在她的身邊,她可能也無法十足真切的感同身受。
“其實……有沒有可能是你父親其實就是知道你很愛他,所以他也是仗着了你對他十足的敬愛才會這樣對你的?”她直白的點出了這句話來,站在她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上來看,更沒有安全感的人可能是那個傅明铮。
她看着他,傅連生也看着她的眼睛,猜着或許就是這樣。
“其實你父親心裡很清楚,和你大哥相比,你才是更優秀的那一個,也更有能力。”
“隻是他心裡所想的和他實際表達的不大一樣,大部分的父母都是這樣的,明明心裡有愛,也很在意,但最後表達出來的方式就是比較奇怪或者扭曲的。”
沈遲緒的話說的很委婉,反正意思就是這樣,他應該能聽懂,傅連生也點了點頭。
“父母就是這樣,有時候沒有辦法做到十足的公平公正,因為他們自己心裡的那一杆稱跟我們所理解的也不一樣。”
“其實我在醫院裡也見過這樣的事,老人家的子女因為父母年輕的時候沒有對他們做到足夠的好,十足的公正,在醫院裡天天上演家庭倫理劇,這樣的親情戲碼我都看多了。”
她口吻随意,也沒把這樣的事當作是很必要的計較,父母也不懂,大家何必再各自為難呢?
“你要這樣想啊,最直接的現實就是你比他更有錢,更優秀,你也不虧啊!”沈遲緒還顯得話音雀躍輕快,傅連生聽了也真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她說的沒有錯,他是要比那個廢物更優秀,這是個毋庸置疑的事實。
“是啊,我還有這麼一個優秀又好看的女朋友,确實是我不虧!哈哈哈!”他還反了話,還在取笑,沈遲緒再抽回了自己的手來,沒搭理他。
說他的事呢,幹嘛又扯上她?
傅連生瞧着她這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心裡也還直冒着甜,“阿緒,謝謝你。”他很正經的說出了這句話,她轉眼來看,又問他謝什麼,她也沒做什麼啊。
不是說男女朋友之間不用這麼客氣嗎?這是他自己說的話,她也沒忘。
“謝謝你這麼安慰我,我好受很多了。”他說的是真的,他已經沒有那麼難受了,可能是他剛剛有些鑽牛角尖了。
“我沒說什麼,你不用謝我。”
沈遲緒再靠回了椅背上,稍稍低了頭,又看向了别處,還是這一院子的花色更好看啊。
“是啊,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因為他們是男女朋友。
傅連生這情緒翻的也快,她聽了隻再白了他一眼,他怎麼老惦記這個。
秋千蕩起來了,他也再笑着轉了話題。
“給舟白送的畢業禮物,其實那個帆船畫我是送給你的。”
傅連生又提起了這個事,他差點忘記了。
“我知道你喜歡帆船畫。”
她收集了好些,他也知道,也是因為沈海舟,但沈遲緒卻還有些愣神,也才明白原來是給她的啊。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她還反問他是不是收買了她身邊所有的人,也一直都在打聽她的喜好啊?阮稚漁可能就是那個間諜,她的嫌疑可太大了。
“你猜?”
傅連生得意的朝她揚眉,示意她可以猜猜。
“你愛說說,我可不慣着你!”
沈遲緒很無語,他愛說說,她懶得猜。
傅連生聽着她話音不對,趕緊又湊過來解釋着,“是因為我有心,所以能猜到啊!”他還故意吊着她,沈遲緒無奈的笑了兩聲,又說他這還不如不解釋呢。
“哦?”
“在哪兒?我怎麼沒看到?”
她還假做疑惑,傲嬌的昂着頭,意思是自己真的沒有看見他的心在哪裡。
傅連生也藏不住笑意,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随即又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他神色正經,眼神更為柔情,繼續說着,“在這兒,感覺到了嗎?”他這說的明明是很認真的,但她卻覺得他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的心呢?在哪裡?讓我看看?”
傅連生還有些得寸進尺,這臉皮也是夠厚,沈遲緒聽了後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真的是想打他兩下!
“滾滾滾,給你臉了!”
真是又氣又覺得好笑,她别過了頭,傅連生看着她好似是臉紅了可是覺得太有趣了,呵,沈醫生的臉皮有些薄啊,經不起這樣撩撥的。
“好啦好啦,我錯了,别生氣。”
他刻意放慢了語調,這聲“好啦好啦”說的可是極盡溫柔缱绻,沈遲緒的氣也消了,但還是沒多搭理他,他揉着她的手還在道歉。姑娘臉紅就如玫瑰花瓣一樣豔麗,傅連生一時還沒回神來,鼻尖處聞見的還是那股濃郁的玫瑰花香,很是怡人,足夠攝人心魄。
停泊在港口的船隻是為了休憩,是為了躲避一時的風雨。
進進出出,來來往往。
但無論去了多遠的地方它們總也會回家,白帆引航,它們總還記得回家的路。
站在海邊依舊眺望遠方,遠方的海面上隐隐約約的似乎是有一艘回航的船隻,隻是隔着漫天的蔚藍色,一時也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天還是海。
久伫而望,慢慢的,她像一句等待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