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野扭頭就去倒了一杯溫熱水給她,然後,見唐月白拿出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白紅紙盒子,從裡面拿出白色的圓形顆粒,就着水吞下。
見她吃下藥,林在野瞧着她,柔聲道:“你先在火堆旁坐一會兒,我去把炕燒起來,吃完藥躺着會舒服些。”
唐月白點點頭。
臨走,林在野見她歪歪扭扭的,于是,搬來一個小桌子,讓她趴在上面休息,還不忘招呼一旁意識到不對勁後,一動不動的大福。
它隻是來讨點零食吃,它什麼也沒幹。
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大福立馬跟着林在野出了山洞。
一燒好炕,林在野就快速進了山洞,唐月白趴在桌子上,半睡半醒中,隻是頭更加昏沉了。
即使很不舒服,她依舊心心念念着另一件事。
林在野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更熱了,他心底有些煩躁,面上卻絲毫沒有顯露,輕聲對她道:“我去把被子鋪好,你再等等。”
等把被子鋪好,炕上也開始出現一點點熱度。林在野來到山洞,正準備扶着她起來,打算讓她去炕上躺着,火很旺,炕熱得也會很快。
唐月白動了動,擡起頭,雙眼微微下垂,哼哼唧唧,“不想動,好累。”
一旦感冒後,感覺整個人懶懶的,一動也不想動。
林在野的喉結忍不住滾了滾,輕聲道:“我抱你過去。”
“嗯。”
林在野用胳膊抱着她,兩隻手虛虛握着,一動也不敢動,腳下卻大步朝前,很快就來到了房間炕前。
房間裡比起之前,變得更加溫馨了,色彩明豔,搭配适當,讓人看着心情就很好。
林在野沒有細看,輕輕彎下腰,将唐月白放到炕上,此時炕上溫度稍微高了一點點,但一半位置還是有點涼。
他皺眉,順手拉上被子,将她包裹在被子裡,打算去灌個熱水瓶,放到她被窩裡暖一暖。
剛轉身邁出步子,衣角就被扯住了,林在野轉身疑惑問道:“怎麼了?”
唐月白整個人都躺在被子裡,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那些魚怎麼辦?”
“我會處理好的。”林在野将她的手塞進被子裡,輕聲道:“你現在生病了,休息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操心這些。”
“哦。”唐月白毫不在意的應了一聲,又期期艾艾的問:“那明天狩獵還去嗎?”
林在野怔了一下,搖搖頭,“明天去不成,就算明天早上起來感冒好了,也至少要休息一天,不然感冒很容易複發。”
唐餘月白失望的歎了口氣,“好吧。”
要是錯過這兩天,又下雪了怎麼辦。
林在野瞧見她失落的樣子,抿了抿嘴,垂下眼簾,有些自責道:“怪我不好,隻顧着自己開心,忘記考慮你的情況了。”
她是從城邦逃出來的,身體素質肯定比不得他們這些常年生活在山裡的人,以為自己身體好,不怎麼生病,就理所當然的以為她也是一樣,結果,害得她生了病。
唐月白瞬間明白他在說雪橇車的事情,見他跟個可憐極了的小狗一般垂着腦袋,立即說道:“這也是我想玩的,不怪你,說真的,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林在野立在原地,目光凝視在她臉上,沒說話,眉眼溫漣。
“我小時候一直很想坐雪橇車來着,纏着我媽媽好久,好不容易她有時間了,結果……卻因為一些意外沒坐成。”可能是生病的緣故,唐月白傾訴的欲望瞬間湧了上來,她眉眼彎彎,被眼簾半遮住的眼中滿是懷念,“所以今天你說坐雪橇車的時候,我其實真的很開心,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好好放松,開心開心,所以很謝謝你,今天在雪地飛馳的時候,我感覺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當時,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牢記她媽媽臨死前說得好好活下去,她也一定會好好活下去,活得更好。
“能遇見你真的很幸運。”
不管是從開始的祖屋,還是中途的救命之恩,亦或是最後給她一個能安穩度過危險的居所,這些她都記在心裡。
林在野怔住,愣愣看着她,此時,她就像那些白袍人口中所說的仙女一樣,強大,溫柔,美麗,仿佛所有美好的詞彙都不足以形容她。
唐月白坐起來,朝他伸手,“你過來一下。”
林在野沒說話,走到她跟前蹲下,盯着她,唐月白伸出手,狠狠揉了揉他的頭發。
沒想到他的頭發摸起來這麼柔軟,平時看的時候還以為會很硬。
果然如他的心一樣軟,至少在她面前是這樣的。
唐月白看着他紅到快滴血的耳朵,又看了看他臉上連小麥色都遮不住的點點紅暈,忍不住笑了,“我真的沒事,你先去忙吧。”
林在野輕輕“嗯”了一聲,半響,他摸了摸炕,見熱了,低聲道:“我也是。”
說完,轉身就跟逃似的出了房間。
唐月白先是愣了一下,等她躺下來後,立馬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遇見她也是林在野的幸運。
唐月白翻來覆去,忽然笑出聲。
挺好的,在這個世界,對她來說,一個人終歸太寂寞,兩個人可能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