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價值的飛光秘境也已沉寂，陸昭昭雖然可以嘗試用權限喊出來，卻沒什麼必要。不如讓它好好休養，七年後再來白嫖。

于是這個提議受到了衆人的認可。而陸昭昭和秦令雪，還有一場師徒會議要談。

“怎麼？”

跟司空琢打了一架，秦令雪心情倒是還好。可能是因為他占了上風，也可能是因為最近心情大起大落，打上一架發洩後舒暢一些。

這會兒見小徒弟叫他開會，他還有點迷茫，想不出她要說什麼：“你說讓我放人走，我真沒攔，當然，下次他倆要是敢再來，我就不會心軟了。”

陸昭昭：“？”

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是魔修啊。實話說，她已經快把他倆忘了……不應該，回頭去天地驿站給騰簡寄點東西去。

不過現在這個不重要：“我有話跟你說！”

“嗯？你說？”

“我說，這次在飛光海峽，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秦令雪：“……”

啊咧，啊咧咧。他目光開始遊移：“怎麼會呢……”

心虛了一下，忽然又覺得不必心虛，遂理直氣壯起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出事都沒人知道！”

陸昭昭：盯——

“……”

盯——

“……”

大螃蟹敗下陣來：“……好吧。我确實……偷偷跟着，可你看事實，幸虧是我跟着。”

陸昭昭歎口氣，隻說：“對不起。”

“嗯？”

“去年，不告而别，偷跑出來，是我不好。”

該認的錯，陸昭昭從不賴賬：“我答應你什麼事都要跟你好好說，我沒做到，是我不好。”

“……”

少年怔了一會兒，抿了抿唇。

“……我也不對。”他說：“你跟我說過好多次，我都不聽。你有你的想法，跟我怄氣也正常。”

小丫頭從小就暴脾氣，剛認識他不久就敢上腳踢，會鬧脾氣太正常。反而她這會兒道歉，讓他心裡怪愧疚：“我要是跟你好好說，應該也不至于這樣。”

師徒兩個各退一步，對着檢讨，算是握手言和。然而回首過去之後要展望未來，陸昭昭歎口氣：“今後你也定要跟着我。”

“這個嘛……”

“我不攔你啦。”她說。況且也攔不住：“但你跟着我可以，我們要約法三章。”

小姑娘掰着手：“第一，除非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危險，比如我馬上要死掉的情況，你不要出手。”

“第二，我和朋友們玩，或交新的朋友，你不要幹涉。”

“第三，”她說：“你是自由的，不必一直拴在我身上。有什麼想做的就去做，有哪裡想去就去……如果願意，可以跟我說一聲，我也會跟你說，我們互相保持獨立性……好不好？”

秦令雪思忖片刻，點了點頭，看小徒弟伸出小拇指：“拉鈎鈎？”

“拉鈎鈎。”

雖然很幼稚，少年還是把尾指勾上她的尾指：“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狗。”

-

數日之後，飛舟升空而起。

陸昭昭趴在欄杆邊看，飛光鎮逐漸變成一個小點，還挺感慨：“這些人湊熱鬧湊個寂寞噢。”

飛光秘境出世，驚動好多人聞風而來，結果啥也沒撈着，除了他們幾個還算知情，旁人恐怕都稀裡糊塗。

稀裡糊塗來，稀裡糊塗走。不過留下的人還挺多，估計有不少投機分子還在打飛光秘境的主意。也不意外，都以為是傳說的地點忽然被證實存在，飛光海峽要熱鬧好一段時間了。

隻有陸昭昭，深藏功與名，賺得盆滿缽滿……

蛋黃酥打個哈欠，趴在她肩頭。司空琢晃悠過來：“昭昭姑娘——”

話沒說完，被秦令雪頗具壓迫力的物理隔離：“你離我徒弟遠點！”

司空蜚蠊忒不要臉，竟敢打他徒弟主意，也不自己照照水鏡看看，個糟老頭子，還想吃嫩草！

司空琢：？

他若是知道，定要反問：我是糟老頭子，秦師兄難道不是？

隻能說修仙者就是BUG。以秦令雪的壽命來說，哪怕他一千七百歲，也正屬風華正茂。大乘期的修士壽命更是可達萬年之多，要是以凡人的标準來看，老祖宗的形容都還不夠，隻能說是活化石。

要按凡人的标準算，那修士們有一個算一個，99%都是老頭子老太婆了。所以不能這麼算的，修仙者也不是很在乎年齡，錢太多時就隻是一個數字，年齡其實也一樣的。

陸昭昭不知道師父跟司空劍尊怎麼又劍拔弩張，不過他倆素來不對付，她習慣了。隻是忽然想起：“說起來，師父有沒有喜歡過什麼女子？……或者男子？”

秦令雪：“？？？”

作為一個标準的劍修，秦令雪的情感生活一片空白，堪稱鐵單身狗二号。陸昭昭也不意外，看向司空琢：“司空劍尊？”

“沒有哦。能叫我看得上眼的，那可不多，更别提心動了。”

司空琢笑眯眯，毫不介意地承認自己眼光高。陸昭昭想了想：“但一定有很多女修喜歡你。”

“怎麼說？”

“因為司空劍尊很會講話，長得帥氣，又很強。”

陸昭昭掰着手數。說真的，司空琢雖然狗是狗了點，跟秦令雪仿佛有什麼大仇，還時常茶裡茶氣……但确實挺能唬人，長得夠帥，實力夠強，地位夠高，情商更是甩秦令雪八條街。

若說千年之前，秦令雪的追求者肯定也很多，但現在……陸昭昭決定不提這事，還是司空琢看起來魅力更大。而白發青年挑了挑眉：“昭昭姑娘的誇贊，我可當真了。嗯……不過旁的女修，我都不曾在意，唯獨在意，昭昭姑娘對我看法如何？”

陸昭昭：“咩？”

秦令雪比她反應更快，直接一道靈力過去，不消片刻就跟對方打起來：“少打我徒弟主意！！”

陸昭昭：“？？？？”

她目瞪口呆：“你們兩個，不要在飛舟上打架啊！！！”

-

也就是師長們都在，人又多，換了私人飛舟，要是在公共飛舟上大打出手，恐怕要引起不小麻煩。

話說回來，陸昭昭也無語了：司空琢這是又想的哪一出？光拿她撩撥秦令雪還不夠，這是想更進一步？

她倒不覺得司空琢是真喜歡她。誠然，她是很漂亮，但就像司空琢自己說的，他眼光可高着呢。

“這可真是冤枉，我是真心想追求昭昭姑娘。”

司空琢似真似假地抱怨：“我眼光再高，也沒高到離譜的程度。昭昭姑娘美麗可愛，我心中也是喜歡的。”

陸昭昭托着臉：“可這喜歡又并非愛情的喜歡。”

喜歡有許多種啊，司空琢對她的喜歡，不會比小貓小狗更多。因為……系統的好感度，又不會騙人？

【司空琢】（綠花75%，粉花23%）

數值不算低，但要說喜歡簡直搞笑。她那麼笃定，司空琢反而很好奇：“你怎麼确定？”

“嗯……感覺。我的直覺很準的。”不準也有系統。陸昭昭看了看不遠處的秦令雪，他看上去虎視眈眈，要不是她說想和司空琢單獨談談，這會兒倆人估計都打下飛舟了。

“直覺啊……”

白發少年若有所思：“也許吧，現在的昭昭姑娘，的确還沒有讓我心動。”

“但是，”他說：“我覺得想要喜歡上昭昭姑娘，也不會太難。”

陸昭昭看他。司空琢其實看起來比秦令雪年長一些，介乎少年與青年之間，青澀與成熟的風情兼具，似真似假的笑容又别具風味……很俊美，淺藍色的眼，仿佛多情，又好像涼薄。

他側着臉看她，眸中似含着笑意，三分認真，三分調侃：

“怎樣？要不要和我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