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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聿心頭一緊,下意識用餘光看了眼有些驚訝地賀夏至,想要開口解釋。
趙惜文隻繼續道:“你和她沒有正式交往,往後的事如何變化誰也不知道。你說這樣的話有些不合适。沒有真正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就不要随便說出口。”
停頓了一下,她又補充道:“至少不要對外人說。”
她知道,互相喜歡的人之間情話總是忍不住脫口而出的。
李知聿垂在身側的指尖蜷了蜷:“阿姨,我…”
“我不管你怎麼想,是不是真有想和小夏結婚的打算。但你要知道你說出口的每一句話,日後都有可能成為利刃紮在小夏身上。”
賀夏至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她知道自己家母親說這番話的原因是什麼。
鄭阿姨當初的女婿也是在和欣欣交往不久後說出會和欣欣結婚一輩子隻愛她一人的話,後面也的确結婚了。婚禮盛大賓朋滿座,這事讓鄭蘭芝得意了好久,可欣欣還是和那人生了矛盾相看兩厭,離婚了。
往昔說出的話,說出的甜言蜜語,都成了笑話,一刀刀往欣欣的心口上紮。
趙惜文是覺得李知聿這人還不錯,可萬事無絕對。鄭蘭芝那樣問那樣說就是等着看戲,她不想自己的女兒在以後,被别人用這些話這些事傷害。哪怕賀夏至可能會不在意,她也不允許。
李知聿喉頭動了動,有些詫異卻沒為自己辯解:“抱歉,是我沖動了,沒有仔細考慮。”
接着便語氣十分鄭重地說道:“謝謝阿姨提醒,晚輩受教,以後一定謹言慎行。”
“不止這個。”
李知聿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你說邀請鄭蘭芝的話,我也不喜歡。小夏結婚我壓根兒就沒打算邀請她來。”
邀請一個天天就盯着别人還總是說不出什麼好話的人來參加自家女兒的婚禮,她是瘋了才會這樣做,簡直是膈應。
李知聿心裡湧上一陣尴尬,誠懇地低頭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和未來嶽母初次見面就讓對方十分不開心,他是不是可以擡去埋了。
見他挺聽進去了,趙惜文也不再多言,轉頭望向自家女兒:“你也是一樣的。”
整天就知道調戲人家,張嘴就亂說話。
“我?”賀夏至指着自己,有點不可置信,又看看被訓得不敢亂動的李知聿,脫口而出,“我那都是真情流露啊。”
趙惜文“……”
氣氛緩和了一些,就沒剛才那樣緊張了。
趙惜文身上的壓迫感也降了一些,她看着李知聿:“今晚辛苦你送我們回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李知聿說話時,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賀夏至。
賀夏至心直口快:“怎麼?舍不得離開?”
趙惜文“……”深呼吸。
李知聿“……”
“我先進去了。”趙惜文想想,還是決定自己先回家吧,推門時還交代了賀夏至一句,“别在外面待太久。”
她一走,李知聿隻覺松了口氣。
“看你這樣,也沒多厲害嘛。”賀夏至一點也不掩飾地嘲笑他。
李知聿撓了撓眉心緩解尴尬:“我隻是沒想到阿姨那麼有威嚴。”
“開玩笑,我媽以前可是做話劇導演的,沒點氣勢怎麼鎮得住那麼多人。也就是這幾年一直修身養性,所以才覺得她好說話。”
實際上趙惜文是最不好說話最難搞的,要不然鄭蘭芝也不會執拗地一直跟她比這比那的。
李知聿想了想,是挺有道理的,也沒耽擱賀夏至太久的時間,把想和她說的話問了出來:“你明天有事嗎?”
“怎麼?這就想着明天和我約會的事了?”
“現在不太忙,有很多空閑時間,想和你學做泥塑。”
賀夏至眉毛一揚,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的意圖不要太明顯哦。”
“你是想體驗一下還是想從基礎學起?從基礎學的話,那我得看看歡姐或梁哥有沒有時間。”
“你是想體驗一下還是想從基礎學起?”
隔天李知聿去到店裡時,賀夏至還沒到,便等了一會兒。和江秋孟苓閑聊時,她們知道李知聿想學泥塑,問了和賀夏至一樣的話。
孟苓接着道:“你要是想從基礎學起,老闆可能教不了。”
“為什麼?”李知聿有些好奇,難不成是因為非遺傳承人的身份?不怎麼随便教人。
孟苓認真解答了他的疑惑:“老闆以前是教的,隻要想學的,不管能力好壞,都會認真耐心地教對方。但是你也知道,老闆長得那麼漂亮,總有人沖着老闆來的,不認真學,隻想着動手動腳,就和對方産生了點沖突。”
江秋點頭附和了孟苓的話:“然後老闆為了避免麻煩就不再教别人了,都是由歡姐梁哥負責的。”
“不過你要是想體驗一下,老闆應該是可以教你的,就像上次那個特警小哥。要是想學課程,那估計…”
孟苓話還沒說完,就被江秋拉住,然後聽見江秋在她耳邊道:“你傻啊,他和老闆的關系是一般人能比的嗎?老闆不教别人都不會不教他的。”
“可是…”孟苓皺起眉頭,“這樣是不行的呀,老闆的原則不能破。”
江秋一臉“你怎麼就是不開竅”的表情看着她:“那等老闆來自己看,老闆答不答應教都自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