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遙猜到真相以後,根本無法繼續安心留在侯府不關心世事,将自己置之度外。
她已經撕開了這場巨大陰謀的一角。但是僅憑她一人之力,根本無法解決這件事情。
她将留在府中的侍衛安康叫來。
“今日京中可有什麼動靜?”姜念遙就開口問他。
安康這才剛站穩,一聽到這個問題,不知道世子夫人指的是何事,于是絞盡腦汁開始說今日剛從門房那裡聽來的消息:“聽說昨日裡崇仁坊有人發瘋從二樓跳下去,好在沒有受傷,還有人報官說自己大半夜撞見了鬼,結果被發現原來報官的這人是個賊,還有——”
姜念遙輕咳一聲,打斷他的話:“我是說平康坊武延被殺一事有沒有進展?”
安康恍然大悟,想到自己剛剛誤會了姜念遙的意思,擡手不太好意思地撓撓頭:“是有了進展,刑部查出當日午後有人看見盧穎悟和他的随從經過那個巷子,并且在那裡停留很長時間。”
姜念遙皺起眉:“刑部覺得盧穎悟有嫌疑?”
安康點頭:“自然。那家客棧後面的巷子很窄,平日裡沒有人經過,那日下午隻有他們經過。況且盧穎悟從沒去過那家客棧,那日莫名其妙在那裡留了那麼長時間,他的嫌疑最大。現在他和他的随從都已經被刑部帶去調查。”
見姜念遙陷入沉思,安康感歎一句:“因為宴會刺殺一事,右相失勢,如今還在等待處置。沒想到盧家又出了這種事。按着盧穎悟一向纨绔的性子,還指不定是武延不小心得罪了他,他讓人動手殺了武延。”
不,盧穎悟雖是纨绔,但他還未做過草菅人命的事。
姜念遙心中清楚,犯人不會是盧穎悟。
“那家客棧附近可有什麼供京中纨绔玩鬧的地方?”
“夫人是問盧穎悟可能想去旁處,那日隻是意外經過那裡?”安康仔細回答,“可那客棧附近不算熱鬧,都是普通的住所,沒有可供他們玩鬧的地方,盧穎悟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随意走到那裡去。”
那盧穎悟為何會出現在嗎那裡?
不,這不是她要考慮的問題。
姜念遙心中有了打算,她站起身,提筆快速寫下一封信。
這封信的内容看起來隻是日常的問候,讓謝久淮注意身體,不要着涼,但是她其實用暗語寫成了整封信。
謝久淮看不出這封信中的暗語。但好在這次開霁已經随着謝久淮一同前往北地,隻要開霁能夠看到這封信,那麼他就會明白姜念遙在信中到底寫了什麼事。
姜念遙與開霁都是在北狄的軍營中學會了這種暗語,為了避免被北狄識破,這封信她用中原的文字寫成。
姜念遙将桑泰的事告知謝久淮,并将那封信中提到的大殿下一事告訴他。為了讓他能順利看出這封信的真正用意,姜念遙特意提到開霁,問候他是否還好,若是得空,讓他給她回一封信。
謝久淮應會将這封信給開霁看,而開霁能理解她的意思。
謝久淮既去北地帶兵,他知道的事情越多,越能幫他做出正确的判斷。
希望北地不要再起波瀾。
寫完這封信,姜念遙托安康将這封信交給謝久淮。
謝久淮與他的部下有專門通信的信鴿,若是順利,謝久淮很快就能收到這封信。
安康送出信。
這一日,送出信後,姜念遙沒有再做旁的事,中午與謝家姐妹們一起在家中用過午飯,再陪着謝清韻一起談天說地,等到玩累了,這才回到院中靜靜看書。
一直到天色暗下來,她才起身,要往院門外走。
“世子夫人,”安康神色雖然小心翼翼,但攔住她的動作可毫不含糊,“世子已經離開了京城,很快就能到北地,世子夫人無須過多擔心。”
姜念遙冷了臉:“誰說我要去找他了。我現在有要事要做,你若是攔住我,後果你可承擔不住。”
姜念遙一向好說話,對誰都很溫和,從沒說過重話。她這一冷臉,倒讓安康驚了一瞬,猶猶豫豫:“世子猜測京中恐怕還有北狄勢力,世子去了北地,隻怕北狄會對夫人您不利。”
姜念遙知曉他這話在理,若是平時,她不會堅持要出府。
可今日之事不同。
見姜念遙沒接話,安康隻能磕磕絆絆地補上一句:“若是有要事要辦,還請夫人允許屬下能夠跟随保護世子夫人。”
姜念遙微微點頭,這才走出院門。
安康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哪知等出了院門,謝清韻正等在外面,臉上揚着期待的笑容。
“阿嫂,你終于來啦。”見姜念遙從院中走出來,謝清韻急忙跑到姜念遙身邊,拉着她的手,仰頭望着她,笑得很燦爛,“盧傲梅見到阿嫂肯定很高興。”
她們二人用午飯時約好,姜念遙要陪着謝清韻一起去找友人盧傲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