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韻仰着頭笑出聲,卻不着急解釋此事。
還是謝所思知道來由,輕笑着解釋:“哪是妹妹纏來的。這些點心啊,是我們妹妹給我們在徐夫子面前長了臉,被徐夫子給她的獎勵。”
一聽這話,謝璠和謝詩都驚訝地看向謝清韻:“你在徐夫子面前做了何事?”
謝清韻笑着開口:“自然是做了好事。徐夫子家養了一隻狸奴,我早先就見過。我那日陪着二姐姐一起去找玉靜姐姐玩,才剛下了馬車便看到一隻狸奴從街邊竄過來,看起來十分眼熟,我便讓侍衛們抱着這狸奴去尋了徐夫子,沒想到還真是徐夫子家養的。他家的狸奴早上不見了,沒想到下午便讓我給找着了。”
謝詩輕歎:“清韻确實做了件好事,不過,沒想到徐夫子還特意去給你買了這麼多點心。”
“這可是徐夫子買的,這是點心行的夥計直接送來的,沒想到福來點心行竟是他親家開的。”謝清韻說完這話,又招招手,“姐姐們,别光顧着說話,快來吃呀。”
謝璠卻沒急着吃,頗為驚訝地問:“徐夫子一介讀書人,怎會和商賈成了親家?”
“徐夫子才不講究那麼多呢。”謝清韻喝了口茶水,咽下點心,這才開口,“聽說他們比鄰而居,他的女兒與那個郎君是青梅竹馬。”
謝璠點頭:“這也就說得過去了。”
謝清韻說起徐夫子時的神色已與過去有了很大差别:“我和徐夫子說好了,等到後日就要開始跟着他念書了。”
謝所思笑起來:“你之前還不願去家學,怕見着徐夫子。”
“對啊,我還記得之前清韻連與徐夫子見面都怕得很呢。”
“我如今長大了嘛。”
衆人打趣完謝清韻,又看向姜欣媛,想聽她講故事。
這時,姜念遙也喝完了那杯茶,稍微清醒一些。
見身旁的人都看向她,姜欣媛吃完手中的那塊點心,這才慢悠悠開口:“不知你們還記不記得,前些日子京中出了個江湖大盜,名叫白鬼。”
“記得記得,”謝清韻立即答道,“就是那日春日宴上現身的白鬼,原來是個少年郎。他發生了何事?”
屋中這幾個女郎當日都去了安國公府的春日宴,自然知曉他。
姜欣媛輕輕一笑:“聽聞前日夜裡,有殺手去京兆獄中,想要去殺了他。”
屋中頓時響起驚詫的輕呼聲。
“怎會如此,他之前得罪了什麼人?”謝璠好奇地問。
“這倒不知道。”姜欣媛輕輕搖頭,又說起那夜的事,“好在那幾個殺手被獄卒發現,沒有得手,反而都被獄卒抓了起來,我想這兩日京兆府應要審問他們。”
謝所思心生疑惑:“那白鬼雖說被當做江湖大盜,可在京城沒做什麼壞事,會不會是有人明面上要殺他,背地裡想要劫獄救他出去?”
“可并未聽說白鬼有什麼同伴,若是有人想要幫他,何必要大張旗鼓拿着兵器跑去獄中。”姜欣媛也覺得奇怪,隻能感歎一句,“隻是沒想到我那日讓官府将他抓去,反倒幫了他一把。”
旁邊幾個女郎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姜念遙倒是聽懂了妹妹這話,淡淡一笑:“既然有人想要殺他,若是他還像前陣子那樣躲在尋常人家平日裡空着不住人的宅院裡,無人保護,怕是會被那些殺手得手了,倒是别說兇手是誰,隻怕他連死了都無人知曉。春日宴那日他被官府抓起來關到獄中,倒是保護了他。”
謝家姐妹們點頭,謝清韻輕輕出聲:“是啊,這就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沒人察覺到,姜念遙說完那話之後,臉色騰地白了。
是啊,她之前怎麼沒有想到。
若是如同鬼影一般藏身在空閑的宅院中,就算被人殺了,怕是連屍首都不會被人發現。
京郊院子裡出現的那個被殺的女郎,之前姜念遙一直執着于那女郎的身份,竟沒有意識到兇手做此事時有多麼大膽,不僅在姜家的院子裡殺了人,并且沒有處理屍首,像是等待着姜家發現一般。
兇手不怕被人發現,也不怕姜家人去報案。
為何不怕?
因為那人知道,姜家不敢張揚此事,甚至不敢報官。姜家嫡女姜念遙,并未像安國公所言住在京郊院中養病。
兇手很知曉當年知道當年安國公府嫡女姜念遙到底去了哪裡。
心中瞬間明白此事,姜念遙強裝鎮定,拿起茶杯,慢慢品茶,手卻忍不住顫抖。
殺掉那個穿着荷莖綠衣裙女郎的人,是不是與當年将她綁去北地的人,是同一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