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樣貌,那周身的氣度是京中毫無見識的郎君們比不上的。
姜念遙能得到這一切,都是因着她三年前生的那場病!若是她沒有那場重病,這次與定遠侯府的婚事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姜盼溪恨恨地想着,這一路走去父親的書房,她幾乎要扯壞了手中的帕子。
一旁的婢女見她生氣,不敢吭聲,隻能悶頭跟着她。
哪知姜盼溪心裡不痛快,見誰都生氣:“你怕什麼,還發抖?我能吃了你不成!再這般畏畏縮縮,我将你連同那個月季一同趕出府!”
訓斥這婢女一通後,姜盼溪忽然想起,之前姜念遙身旁有兩個得力的婢女,她不記得名字,隻知道那兩人每日都護着姜念遙。就在姜念遙成親前幾日,因着她的勸說,父親母親将這兩人都被安排去了京郊去照顧祖母。
想到此事,姜盼溪的心情總算好了那麼一點。
沒想到這才走到半路,她忽然看到謝久淮與姜知遠正坐在亭中,心中頓時有了别的主意,腳步一轉,走到他們面前行禮。
她先看了眼姜知遠。
這也是個自三年前就開始偏心姜念遙的。
再看到謝久淮時,姜盼溪的目光柔和許多,笑着說:“沒想到阿兄和謝世子會在此處。大姐姐怎麼沒在這裡?”
父親母親不願多談姐姐曾經重病一場,那麼她偏要當着謝世子的面說。
姜盼溪看了眼旁邊的姜知遠,絲毫不怕他。
她很自然地坐到桌前。
姜知遠奇怪地看她一眼,不知她的用意。
姜盼溪并不在意一旁的阿兄,而是專注地望着謝世子,不等兩人回她剛才的問題,直言道:“世子,我大姐姐身子病弱,你們家可要好好對她。三年前姐姐大病一場,但并未在家中養病,我想去探望姐姐都不行,連父母都不能去看。”
一聽姜盼溪說起三年前的事,姜知遠臉色一變:“盼溪!”
姜盼溪直接無視了這一聲提醒,反而因着阿兄對姜念遙的維護,心中更加憤恨。
謝久淮終于看向她,沒阻攔她的話。
姜盼溪對他笑着:“謝世子當年不在京城,或許沒有聽說過,當年京中有傳言,說姜念遙并非生病,而是與人私奔。那傳言說的有頭有尾,我要不是姜家人,或許我都信了。”
“傳言而已。我對這些事不感興趣。”聽完她的話,謝久淮毫不在意地繼續喝茶,眼神淡漠不帶一絲情緒,目光疏離,沒再看她。
姜盼溪咬牙繼續說道:“傳言自然是假的。我姐姐其實是生了一場重病,差點死掉。可父親母親當年沒有為她尋找名醫,反而将她遣去京郊的那處宅子裡,讓她在那裡自生自滅。”
這話說得過分,姜知遠直接起身讓她離開。因他不便動手,又召來侯在侯在亭外的婢女。
姜盼溪冷冷一笑,坐在那裡不動,也不理會阿兄,繼續說當年的事:“當年哪怕她的母親還有她的親妹妹都沒有去看過她一眼,一個經曆過這種事的人,還能相信誰?”
這話乍一聽像是站在姜念遙這邊為她說話,但她用意并不在于此。
“從京郊回來後,大姐姐一直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樣子,像是死過一次。後來病快痊愈時,家裡才給她請了醫師,說是身子落下病根,要好生養着,因為體寒,以後恐怕于子嗣有礙。姐姐的心确實已死過一次,我們國公府沒能好好待她,若是成了毒婦,不是世子的錯。”
這才是她的用意。
她說了這話,瞥了眼不敢置信的阿兄,不待他的人動手,自行起身。
離開前,她還轉頭看了看謝久淮,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到她所期望的那種遭人欺騙的憤怒或是失落。
但她都沒看到。
謝久淮的眼神中隻有不屑,就仿佛她隻是地上的一粒塵土,無關緊要,怎麼蹦跶都不會礙他的眼。
“看來是我平日裡太不善言辭,所以才遭人誤會。”他冷笑一聲,将茶盞輕輕放到桌上,不再看姜盼溪,目光輕輕落在遠處,認真地說,“我願與她成婚,不是因着其他任何原因,隻是因為她是姜念遙,她值得所有的愛。”
姜盼溪頓時氣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