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過世子身上的傷,安康悄悄送走高醫師。
姜念遙随着安康一起送高醫師離開,心中感歎,想不到三年之久,餘他的體内就還留有餘毒。
她緩緩步入屋内,不期然撞上床上那人的目光。
因着剛剛醒來,那道目光并不像往常那般有壓迫感,而是有些許的迷茫。
姜念遙心中一顫,驚喜地笑出來。
“你醒了!”
隻見謝久淮支起身子想要起來,姜念遙急忙上前扶住他。
“不過是舊傷,并無大礙,不必擔心。”謝久淮任由她扶起,坐在床上,聲音虛弱,連連咳嗽兩聲。
此時屋内隻有他們二人。
姜念遙輕聲道:“哪怕是舊傷也要小心,你昨日昏迷,我們都擔心壞了。”
她說着,從桌邊倒了一盞溫水,關切地遞到謝久淮嘴邊:“世子要不要喝水?”
謝久淮喝下水,開口問:“我昏迷了多久?”
“約莫七個時辰。”
一聽這話,謝久淮笑了:“不過七個時辰,倒像是好好睡了一覺。”
這般境況下他竟還能笑出來。
姜念遙不知怎麼,心生幾分埋怨。
“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了?”謝久淮忽然開口。
姜念遙冷不丁被這話驚到,連忙掩蓋内心的情緒:“世子怎麼會這麼問?世子昏迷,我擔心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罵你。”
謝久淮側頭看着她,因着剛剛醒來,眼梢還帶着紅意。
姜念遙盯着那抹紅看了半響,默默移開目光。
室内一片安靜。
“我,”她吞吞吐吐,“我隻是擔心世子的身子,今後還望世子萬事小心,多顧念自己的身子。”
謝久淮慢悠悠下了床,聽着這話,臉上浮現笑意。
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水。
溫水入喉,倒是讓他清醒幾分。
再看向姜念遙時,他的眼神已帶着探究之意,不說自己昏迷生病之事,反而提起此前在馬車上被打斷的話:“謝某歇了這些個時辰,還多謝姜娘子費心。隻是聽聞姜娘子這些年來身子虛弱,還是要多顧念自己的身子才好。”
姜念遙才剛想開口說自己身子并無大礙,這次昏迷的可是謝久淮他自己。結果話還未出口,就聽謝久淮繼續說道。
“三年前,姜娘子生了場重病,可是真有此事?”
昏迷醒來後,他的第一件事竟是繼續打探三年前的事。
姜念遙心中五味雜陳,想起醫師的叮囑,又想起昨夜的夢。
她沉默片刻,終于回答:“是。”
旁的一句也不願多說。
謝久淮卻堅持要問到底:“那時你在何處養病?
“國公府在京郊置辦的一處宅子。”
“為何不在國公府,而是要去京郊養病?”
“那裡清靜,我也怕過了病氣給家裡人。”
“姜娘子在那裡多長時間?”
“六個月有餘。”
姜念遙答完這話,終于看向他:“世子問這些做什麼?”
謝久淮淺笑一聲:“我們既已成婚,自然是關心姜娘子。”
說完,他又繼續問:“可有何人與你一起在那處宅子?”
姜念遙笑了:“與我一同在那裡的還有姜家的幾個仆婢。夫君若是不信,問過他們便可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謝久淮望着她,也笑着,笑意卻不及眼底。他眸光微閃:“我并未不信,若是冒犯了姜娘子,還請姜娘子莫怪罪謝某。”
姜念遙聽出他的試探之意,面前熟悉的那雙眼眸如今如此陌生地望着她,她說不出旁的話,怕是一開口就洩露了心中的怯意和苦澀。正沉默間,一道清亮的聲音在屋内響起。
“阿兄,你醒啦!”
謝清韻地邁過門檻走進來,身後跟着端藥小心翼翼走進來的小厮。
“阿兄,藥熬好了,快來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