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念遙好奇地問:“這是要送給誰的?”
“嫂嫂猜到了?”謝所思的臉上浮現出淺淺笑容,“快到孫玉靜的生辰,她不願收旁的東西,要我今年送她一份繡帕。隻是我這繡工實在無法入眼……”
“二姐姐别妄自菲薄,”謝詩十分會安慰人,真誠地說,“二姐姐往日裡哪繡過這些東西,這次為了好友的生辰特意繡帕子,單是看這份心意也十分感人。”
“對啊對啊。”一旁的謝璠附和道。
謝所思臉上的笑容更甚。
看到謝家幾個姐妹之間的感情,姜念遙心中泛起柔和的羨慕和向往,她在心裡思念妹妹姜欣媛。
姜念遙深深了解自己的妹妹,若不是有父母在一旁攔着,妹妹恐怕今日一早就會跑來侯府見她在這裡過得好不好。
待明日回門就能見到妹妹了,姜念遙等不及明天來到。
她已攢了好多事想說給妹妹聽。
旁邊的謝清韻見姜念遙低垂眼眸,似乎在思索什麼,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聽說崇仁坊開了幾家店鋪,若是可以,她想與阿嫂一起去逛,因此提議道:“阿嫂,姐姐們,我們明日待你們下學後一起去崇仁坊玩好不好?你們也還沒有去逛那幾家新店鋪吧。”
這倒是個好主意,謝璠剛要點頭,便聽到身旁妹妹謝詩說道:“明日嫂嫂要回門呀。”
“那不如後日我們一起去?”姜念遙提議。
女郎們都同意,于是日子就先定下來,謝清韻開心極了,在衆人中間繞了幾個圈,又說自己餓了,不知道廚房那邊有沒有做好飯。
時辰還早,姜念遙帶着謝清韻一起親自去廚房看看今晚的飯食是否準備好。
路上,謝清韻牽着姜念遙的手,忽然小聲與她打聽起謝久淮的事:“阿嫂,我聽父親說,阿兄要去翰林院了?”
姜念遙說是,謝清韻立刻笑起來。
“阿兄那麼喜歡習武的人,讓他去坐冷闆凳修書,他才不樂意呢。”
她看向姜念遙:“阿嫂,我偷偷告訴你,阿兄肯定會想法子推掉這個差事。不過,我倒不希望他推掉。若阿兄能安心在翰林院修書,以後我們就能一直生活在京中,不用再分離了。”
她說話聲越來越小,神情也低落起來。
姜念遙剛想安慰她幾句,哪知謝清韻一靠近廚房,低落的神色一掃而空,她迫不及待地快步沖了進去,後面步子越來越快,幾乎是整個人撲進了廚房。
姜念遙跟在後面不遠處,不經意間看到一個小厮正在角落裡熬藥。
她靜靜走過去,站在那兒看了片刻,開口道:“世子身子不适?”
她認出這人是謝久淮身旁的小厮。
小厮從她走過來之後就開始神情慌亂,一聽這話,手都在抖,急忙否認:“不、不是。”
“那是府中誰生了病?”姜念遙又問。
她看着那小厮,一直将對方看得臉龐蒼白。
小厮起身,對姜念遙低聲道:“回世子夫人,世子患有頭疾,服藥後頭疾能輕一些。”
“每日都要服藥?”姜念遙秀氣的眉颦起,因着神情嚴肅,原本溫婉的氣質消散幾分,多了絲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是的。”
“多久了?”
小厮這些年來一直跟着謝久淮,自然知曉,立刻答道:“約莫三年了。”
三年。
果真是三年。
應是當年謝久淮墜下山崖後留下的病痛。
姜念遙不再開口問,那小厮卻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将謝久淮頭疾的事一股腦兒全說給她聽:“世子這些年一直都在北地,當年北狄的軍隊進犯北地,世子去追殺敵軍,不慎遇襲墜下山崖,自那之後就落下了頭疾的毛病。”
小厮一邊說着當年的事,一邊觀察姜念遙的臉色。
世子夫人臉色很差,臉色蒼白,淚眼朦胧,顯然是關心極了世子。
小厮說完,閉上嘴沉默下來,心想,他這應算是完成世子交付他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