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話談的燕蘭星是心驚膽顫,外邊太陽高懸,但燕蘭星卻覺得心裡發涼。
她當然知道聖上再過一年就會病逝,她甚至連心上任的新帝都知道是誰,也知道新帝對舊臣下手。
沈菀比她想的要聰明的多,她窺見了曆史更換的苗頭,但燕蘭星卻不敢想沈菀背後的用意。
“姑娘?姑娘?”三月在一旁喚了兩聲。
燕蘭星回神,上了馬車,她揉了揉眉心,“先去燕金鋪。”
“是。”
長街上人潮擁擠,臨近中秋街上往來的人多了些,等闖過半城到達燕金堂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隻見前面圍得水洩不通,外邊滿滿當當的人,吵吵嚷嚷着什麼。
燕蘭星的馬車停到路旁,她下了馬車,皺着眉,“這是怎麼回事?”
人實在是太多了,三月上前去打探情況,燕蘭星站在馬車旁等着。
不一會,三月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張紙,“姑娘,鋪子裡有活動,凡是有此樣式的簪子,可帶回來換一枚中秋特定簪子,另外,您看。”
三月往下指了指,這裡簪子是留白的,可現刻上花樣圖紋,這樣瞧着倒是新鮮。
燕蘭星仔細看了看,紙上的簪子都是前一陣柳蒼以次充好的簪子,這樣的話就能悄無聲息的換回來,還不損害鋪子的名聲。
它下邊寫着這些簪子有瑕,故來換簪,以舊換新,看來秋娘倒是機靈的很。
“蘭星?”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
燕蘭星手裡還拿着紙,聞言往後一瞧,“昭冉?”
潭昭冉溫和一笑,“是我,真巧,在這裡碰見你。”
“算是巧,不過這家鋪子是我娘的,我來看看。”
潭昭冉有幾分詫異,“怪不得叫燕金堂呢。”
燕蘭星心情不錯,“你來做什麼?”
潭昭冉羞澀一笑,“哦,今日這裡可以自己加圖樣,我買了個平安扣,想在裡面加上我未婚夫的名字。”
砰,心裡剛浮起的小泡泡破了個洞,燕蘭星警鈴大作,等等等等一下,對,差點忘了潭昭冉的未婚夫。
想到那個讓潭昭冉難堪的男的,燕蘭星壓不住自己的脾氣。
看着潭昭冉走上前來,燕蘭星小聲吩咐了三月一句,緊接着三月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嗯?蘭星,你在說什麼?”
燕蘭星挽住潭昭冉的手,“沒什麼?正巧我們進去看看?”
“嗯,好。”
燕蘭星跟潭昭冉是從旁側進去的,秋娘站在櫃台前忙的要命,鋪子裡的夥計也是來回在人群裡穿梭。
秋娘一邊記賬一邊問,“換簪子還是要買新簪……小東家?”
燕蘭星點了點頭,“是我?”
秋娘站起身來,局促的搓了搓手,“小東家,您看,這是新做的賬本。”
燕蘭星擺擺手,“不用看,幫我朋友做個平安扣。”
潭昭冉面帶微笑,将平安扣遞了上去,“聽聞燕金鋪子做東西最好,那勞煩在内刻個軒字。”
“好。”
燕蘭星站在一旁有心阻止但是又沒什麼立場,想着這般好的玉,那錢家纨绔一點也不配,一會就讓秋娘先放着。
就在這時,三月又悄悄折回來,對着燕蘭星耳語了幾句。
燕蘭星眼睛一亮,果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走到潭昭冉面前,挽住她的手臂,“昭冉,我覺得有些餓了,聽說芙蓉閣的菜不錯,要不要去嘗一嘗?”
“餓了?”潭昭冉看了看外邊,正午的太陽挂在正上方,陰影投在地面上小小一圈。
“走。”
燕蘭堂到芙蓉閣的距離不遠,馬車走了半柱香就到了地方。
一下馬車,燕蘭星就拉着潭昭冉往天字号房間走。
潭昭冉驚了下,“蘭星,就我們兩個,沒必要這麼奢華。”
“不奢華。”
燕蘭星回過頭,“天字号怎麼了?我來芙蓉閣的天字号吃飯,他掌櫃的還要感謝我來這蓬荜生輝呢。”
潭昭冉搖了搖頭,燕蘭星拉着她上了四樓,兩人要的那間屋子采光極好,能遠遠瞧見皇宮,視力好的再往裡瞧還能看到城牆上的防衛。
燕蘭星多瞧了幾眼,說不定就能瞧見她三哥了呢?
這裡的小厮對燕蘭星臉熟,燕蘭星輕車熟路的點了幾個菜,又點了一壺梅子酒。
果然,剛剛說什麼聽說芙蓉閣的菜不錯是匡她的,是燕蘭星想要帶她來吃飯吧。
潭昭冉搖了搖頭,隻覺得燕蘭星這個人接觸下來跟原本的傳聞不一樣,倒是有意思的很,直爽坦率,比她家裡的那幾個好多了。
想到家中的那些人,那些事,潭昭冉的嘴角又壓下去幾分。
屋裡放了涼水,倒也是陰涼,小厮端上來兩碟冰酥酪,上面撒着了桂花蜜,一口下去,清涼的桂花香夾着牛乳香漫在嘴裡。
在炎熱的夏季讓人舒服的很,一下子就将暑氣壓了下去。
就在這時,隔壁隐隐隐約約的傳來些聲音,甜膩又……讓人聽着不适,潭昭冉一開始還不明白是什麼,隻聽着那女子膩膩的嬌呼聲不舒服。